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把银票给四姨太,让四姨太交给她姐夫韩大帅。
这样,四姨太才有里有面。
韩大帅当初为什么帮陈三?还不是为了钱,军饷?
拿出一部分,给四姨太,让四姨太把这个人情还上,功德圆满。
三儿,别的本事没有,人情世故,特别通。
从小跟着大流马混,精通国人的处事方式。
所以,陈三爷和郑小俊就是拼了命地开啊,一路往北。
又开了几日,到了德州,买了几只烧鸡,大家充饥,那时不叫扒鸡,叫烧鸡。
“天下第一鸡”,是后来才有的称呼,当时人们只知道德州烧鸡好吃,没有第一第二的概念。
陈三爷开着车,蓝月摘下一只鸡腿,喂陈三爷。
蓝月真的是把三爷当丈夫了,蓝月越这样,陈三爷越愧疚,双重愧疚,对蓝月愧疚,对沈心茹愧疚。
甚至恨自己是男儿身,干嘛长那二两肉?
还不如变成一道沟。
下辈子变个驴粪算了,这辈子欠债太多。
最关键者,他害怕!
他已冥冥之中感觉到,自己因为沾上赌博这个事,身上煞气太重,所有对他投入感情的人,都没好下场。
无论是男女情,还是兄弟情,都完蛋,都得死。
这是老天对他的惩罚,他自己不怕死,老天就用愧疚和无情的打击折磨他。
一路颠簸,十余天,终于到了天津卫。
进城之前,郑小俊和陈三爷把车烧了,这两辆车就是祸害,绝不能进天津卫。
在市郊,五人就打了黄包车,直奔市里。
已是黄昏,车夫不愿意拉,变着法地要钱。
陈三爷直接掏出几颗大洋,丢给他们,他们立马心悦诚服。
没人认出陈三爷,因为陈三爷戴了墨镜,不戴不行,他这张脸在天津卫太熟了。
大晚上,戴墨镜,黑夜给了他一双漆黑的眼睛,他却要戴着墨镜,寻找光明。
到了租界,陈三爷下车,将几枚大洋交给蓝月:“你去马路右侧那个‘宏福客栈’定房间,我不能露面,明白?”
蓝月点点头:“明白!”
陈三爷又走到郑小俊跟前:“老兄,就此别过!大恩不言谢!”
“行了!”郑小俊笑道,“我走了!”
郑小俊转头就走,走了十几步,突然驻足,回头道:“老弟,我感觉你的事……还没完,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别客气,只管说!”
陈三爷大为感动:“老兄!保重!没事了!”
郑小俊转身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