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完了皇帝,又骂皇帝的女人,这就太过分了。
贺春生说道:“不过据在下所知,杜知书本就是长安人,生于长安,长于长安,被贬还乡?还哪个乡?”
梅争静默着点头,果然是个局。
贺春生又说道:“不过呢,或许与镖队碰上,真是个巧合。”
梅争看着他,问:“三爷有何高见?”
贺春生笑了笑,先叉手作礼,然后才说道:“梅少侠虽然能够独当一面,但毕竟势单力孤。”
“或许这个局,是为龙威门而做。”
梅争再次点头,其实刚才贺春生讲述事情原委的时候,梅争就已经在往龙威门头上想了。
太子掌管天策府,而龙威门又是受天策府直辖。
但是,龙威门毕竟是受朝廷册封。
换言之,就是受皇帝册封。
所以,要想得到龙威门的忠心,首先就要让龙威门对皇帝不满。
一个为民请命,敢直犯天威的好官,被罢免了不算,还要灭其满门,连拉车的驴都不放过。
这样的作为,对于一向奉行天道的龙威门而言,是触逆鳞的大错。
“三爷,既然是做局,为什么杜知书要跟我说那些话?”
贺春生答道:“在下一时也很难揣摩,不过梅少侠凭一己之力,打得龙威门束手无策,如果是在下,也一定会想要招揽梅少侠。”
“所谓一箭双雕,既给龙威门做局,顺便也让梅少侠知道此事。”
“否则的话,让杜知书一家从京城出发,直向西南去松州,那样更省事一些。”
梅争点头:“也就是说,太子那边,一直有人盯着我。”
贺春生微笑:“梅少侠开了镖局,不仅接商贾的单,还替州府押运税银,想不让人盯上,恐怕不容易。”
梅争静默了一会儿,又问:“龙玉阳劫镖的事,三爷可知道原委?”
贺春生答道:“事出突然,在下只能说,不是幻沙城所为。”
梅争点头,不是幻沙城所为,那就是朝廷,或许干脆就是太子。
挑唆龙玉阳劫镖,来测试梅争的胆识和能力。
然后指使杜知书当殿斥君,再诬陷皇帝诛杀忠良。
这盘棋的布局,可是不小。
梅争留贺春生用了晚饭,然后送他离开,自己也回返百秀门。
跟白香染说了杜知书的事,白香染笑着说道:“迟早的事,咱们的镖局生意这么红火,不是太子,也得是别的什么大官。”
梅争点头,其实之前也想过这个问题,但凡是走镖的,就没有不夹私的。
镖局的名头越是响亮,夹私的事情就会越多。
毕竟当官的人,也得养家糊口,光靠着朝廷的俸禄过活,只能节衣缩食,更不要想什么人情往来了。
只不过,如果是太子做局,那就不是夹带私货这么单纯的事情了。
白香染又说道:“做局的人,也不是好东西,把杜知书给坑了。”
梅争问:“为何如此笃定?”
其实他也想过,杜知书应该是不知道真要杀他全家,只是找不到佐证。
白香染答道:“他如果知道真会被灭门,跟他爹娘和妻儿说话时,不会那么镇定,一定会声泪俱下,更不会主动请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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