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是一个永远被困在练气境界的废人。
可要说让他娶一个俗尘中的女子,他又不愿意。
所以这一世,梅争根本就没想过男女之事。
更何况景璎是掌门千金,用脚趾头想也是不可能的事。
华灯初上,异彩纷呈,各色杂耍,引得欢呼声潮涌。
三人裹夹在人流中缓步前行,宫柯扬着脖子,一会儿指这儿,一会儿指那儿,分外开心。
忽然,耳边传来了打铁声,这声音与这街上的乐曲声和欢呼声,格格不入。
但这打铁声却是节奏均匀,不急不徐,铿锵有力。
梅争问刑真:“师兄,你听到了吗?”
刑真点头:“听到了,打铁声,这位匠人功力不弱,当是位铸造高手。”
梅争征求刑真的意见:“去瞧瞧吧?”
梅争一直想打一柄自己的刀,尤其这一世经历了几次搏杀,更想要一柄自己的刀。
倒不是父亲留下的刀不好用,而是因为疼惜父亲的遗物,怕有损伤。
门派中铸造坊的师叔,瞧他不起,觉得他是个废人,所以不给他铸造,推托说他有父亲那柄刀就可以了,不必浪费材料重新铸造。
刑真自然知道梅争的难处,是以点头应道:“好,去瞧瞧。”
宫柯问:“你又想铸刀了?你有钱吗?”
梅争点头:“有,我爹娘给我留了些钱。”
宫柯诧异:“你有钱?我咋不知道?”
梅争牵了牵嘴角,没回答。
门中弟子大多都有自己的积蓄,或是承自父母祖辈,或是跟着去走镖护卫赚来。
宫柯是弃婴,年纪又小,所以实打实地没钱。
梅争也便没提自己有积蓄的事,免得宫柯伤心。
不过相处这么久,宫柯好像也不会为了这种事伤心。
但梅争担心他把爹娘留下的积蓄都给吃光了,也就没有刻意提及。
毕竟守着营州,逢年过节,门派还是允许弟子到城里逛逛的,只是除了游历,不准出营州地界。
寻着声音去找,转过墙角,看到一个铁匠铺。
打铁的是一位老汉,须发花白,打着赤膊,上半身很是健壮。
旁边的火炉烧得极旺,炭火红得刺眼,可老汉身上却无汗水。
走近,梅争叉手作礼:“老丈,打一柄七斤七两的宽刃直刀,要多少钱?”
老汉连眼角都没扫梅争,手上也没停,闷声闷气地说道:“七斤七两,宽刃直刀,烈刀门弟子。”
“怎么?烈刀门铸造坊没人了?”
梅争也不忌讳,坦言道:“晚辈是个废人,又怕损伤了父亲的遗物,是以想铸造一柄刀。”
老汉停了手,扭过脸看着梅争,问:“废人?不缺胳膊少腿呀,能使动七斤七两的刀,能废到哪儿去?”
梅争牵了牵嘴角,问:“老丈可愿为晚辈铸造一柄趁手的刀?”
老汉接着打铁,在叮当作响的间隙,声音沉闷地说道:“一百两银子。”
三人同时一惊,宫柯更是脱口而出:“一百两银子!把我卖了也值不得一百两,你不想铸刀就直说,挺大个岁数,讹人呢?”
老汉依然闷声闷气:“你不是废人吗?废人当用好刀,不然怎么与人过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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