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小欧一身睡衣,又想起酒店门外潮湿的空气,我立马制止了白小欧。
“外面挺潮的,你就别折腾了,我可以不用洗的。”
“那你今天晚上能睡好?”
“没什么睡不好的,这沙发我看着就挺舒服,而且我熬夜已经成了习惯。有时候在家里也是睡沙发。”
这件事我倒是没有骗白小欧,我确实习惯在沙发上睡觉。
我躺在床边的那个懒人沙发上,感受着难得的放松。
“陈凡,你确定你能睡好吗?其实我睡觉非常老实,咱俩睡一张床也没什么的。”
“你这小姑娘还真是没心眼子,这要是碰到一个不正经的,你的清白不就毁了?”
“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你别口嗨了。”白小欧不以为然地说。
见白小欧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意思,我也不想继续逗她,于是就躺在了沙发上。
白小欧可能也是累了,就那么睡着了,酒店里的空调开得有些大,我特意调小了一点。
深夜里,我还是在工作……
可是在这个地方,我总是有一种心乱如麻的感觉。
我一共来过北京两次,但是北京当地的景点我却是没去过几个,这座城市从上到下都让我感觉十分压抑,或许也是我去的地方不是富人区,在这里的人们,好像连行走都是被一种名叫压力的东西推着的。
有一个词叫做窒息感,在这里我能更深刻地体会到。
我还记得,当初陪我来到这里的还是我爸,那段时间或许是我们父子俩最和谐的时候。那时的他好像一直在迁就我,迁就我所有的一切,只是为了让我开心一点。
我还记得那是一个中午,我们两个找不到地方休息,就坐在树荫底下,整条街没有人,只有呼啸而过的车。
那时的我,对宿命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我知道很多人,一出生就已经到达了我无法到达的高度,也知道一些人,从小就已经见识过我终其一生都未必接触到的领域。当时的我病入膏肓,我清楚地记得我不敢去看任何有亮光的东西,似乎自己已经被腐蚀了,被光照射后就会散发出腐烂的气味,然后,周围的人就会离我而去。
想到这里,我深深地叹息。原本以为那过去的悲痛已经成了过去式,甚至已经成为了我的勋章,但是在北京的这个夜晚,它如同洪水猛兽一般朝我侵蚀过来……
外面的天已经稍微有些亮光了,而看着熟睡的白小欧,我突然有了偷偷去医院检查的想法。
无论怎么样,我都不能让白小欧知道我有心理疾病,即便我知道这在当今这个社会里非常正常,我也还是下意识地想把这个东西隐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