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室的灯突然转变了颜色,随即,大门缓缓推开。
我和母亲立马冲了上去。
医生的脸色很平静,他向我们鞠了一躬。
“对不起家属,我们尽力了,节哀顺变。”
母亲立马瘫坐在了地上巨大的打击让她本就紧绷着的神经顷刻间崩塌,她昏死了过去。
医生连忙呼唤护士,整个走廊瞬间变得吵闹起来。
而我像是这场黑白默片里被导演孤立的演员,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看着医生忙碌的身影,看着被抬到担架上的母亲,看着虚掩的房门,看着那张我已经好多年没仔细端详过的脸。
那张脸确实已经不是记忆中的样子,可悲的是,我只看了这最后一眼。
这残忍的记忆,又一次植入了我的脑海中,伴随着这个一起进入脑海的,还有那个眼中含泪的自己。
我结清了父亲住院后的账单,又去了原来的病房整理了父母的东西,然后便守在母亲的身边。
幸运的是,她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受了太大的刺激导致的昏迷。
我用着最后一丝理智,联系了火葬场,又联系了亲戚朋友,让他们明天到达医院。
我的太阳穴剧烈的跳动着,拨打了苏嘉诚的电话。
苏嘉诚给我打了一些钱,嘱咐我一定要坚强。
“放心,我没事。”
我开始安排父亲死亡后的事宜,包括饭店,火葬场,坟墓,还找了出白事的师傅帮父亲烧了一些东西。
半夜时分,母亲醒了。
她看着我,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
我轻轻的抚摸着她眼中的泪水,然后低声在她的耳边念叨着。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呢。”
母亲没有说话,我也没有继续开口。
病房内,只有透露着寒冷的月光。。。
第二天,我见到了很多人,很多亲戚的称呼我已经不记得了,我呆呆的点头,然后麻木的接过他们手中的东西,他们把手轻轻搭在我的肩膀上,告诉我节哀顺变。
与我说过最多话的,是王大爷。
他是我爸生前最好的朋友,我们在医院外,点燃了香烟。
他年纪比我爸大了几岁,但是已经秃顶,听我妈说,他几年前死了儿子。
“小凡啊,你爸走的太早了。”他呼出一口烟,语气是说不出来的伤感。
“嗯,其实,是我的错。”我被烟熏得有些想淌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