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蝉蛊即将炼成。
白二盘腿坐在炉鼎旁,十指在笛身上飞快掠过。
那些怨气在悠扬笛音中渐渐褪色,与青光融为一体。
也是在这时,被遮掩住的耀日重新露出。
微弱的阳光触及到地宫内景倏地变作鲜红。
天地墨画出的符文缠住长剑。
习逸明勾指引来入情咒:“这样的结局哪里还需要我浪费寿元卜算,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
听见这话的云辞却笑,笑容肆意而嚣张:“你未卜算过,所以你不知道一件事。”
她执剑的手微转,在符文凝成法阵前擦着缝隙挑过。
入情咒第二回进不了云辞的身。
剑风吹动额前的碎发,她被天规地则压制下依旧是那只自由的鹤。
“和我同归于尽,你还排不上号。”
一个草菅人命的符修罢了。
再如何借助天道的力量,也没法拦住那所向披靡的剑。
染上血色的金光渐渐被湛蓝色剑光压制。
同样的,哪怕手持天地墨的习逸明也慢慢受不住那越来越汹涌的剑意。
端砚的手错落着见骨的伤痕。
不知为何没有痊愈的迹象。
重逢装作的淡然不见踪迹,他紧盯着云辞,恨恨道:“你自信自己不会死。那你师尊呢?光明磊落一辈子的剑尊呢?”
又一道杀阵亮起,直冲身前的剑修。
他的声音猛然提高,在空荡的地宫中回响着:
“你就不怕他有事吗?”
还在挥动的长剑停顿一瞬,在习逸明以为抓住把柄的时候重新斩下。
这一剑目标是砚台。
“你拿他要挟我?”砚台被斩碎,金石碎裂声中云辞冷道,“师徒如父子,被种情蛊的不是我,我怎么会头昏脑热去喜欢师尊?”
因为害怕长宁出事就收剑认输吗?
不会。
曾以剑尊为成长目标的小姑娘,在长宁先前几番托愿中哪里不会懂他的意思。
发觉自己就快压不住情蛊,长宁想要将首徒培养成下一个魁首。
能为苍生争取太平、救人于水火的魁首。
“你也说了他光明磊落了一辈子,一个心怀苍生的人会选择苟活于世吗?”
长宁只会慷慨赴死。
就像所有人不知晓的上辈子那样,试图用陨落换来封印天魔之气的机会。
和云辞完全不一样的无情道。
习逸明忽然笑了,断手后疼到发白的脸逐渐染上疯狂的神色:“光明磊落。。。。。。哈。。。。。。”
砚台的碎片被岩浆融化成水,消失那刻还没完全被冰蝉蛊吸收的怨气挣脱开束缚重新聚集。
更为厚重的威压冲天而起,微弱的阳光也被驱散。
黑云压下的同时,习逸明还在继续:“你口中那些名门正派也不全是君子。”
断手重新生出,却不像是人的手。
像魂体,却布满了金色的阵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