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二是个好日子,苏齐两家互换了细帖。
当日换细帖时,齐家对两人相见之事只字未提,冯氏思忖或许成亲前齐家不准备让两人相见。
毕竟,合八字大多无碍,之后就是一路顺畅,直到成亲。
成亲之前,若想毁掉亲事,唯有借八字不合之由。
刹那间,冯氏灵光一闪,恍如醍醐灌顶,瞬间明白了其中深意。
天杀的李家。
骂他们真没有白骂。
她懒得再在心里骂李家,现下有了齐家这门她也比较中意的亲事,万不能再出差错。
她心中只琢磨着赶紧把女儿送去庵堂学半年针线是正经。
苏桃依然在自己房间里闷着缝荷包,她感觉在做第二个的时候,速度明显有提升。
这个荷包马上就要做好了。
冯氏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苏桃一手拿针,一手拿着在做的荷包,闭着眼睛打瞌睡。
冯氏无奈摇了摇头,走到她木架子床跟前坐下。
“阿桃。”她轻声叫她。
被叫的苏桃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她娘,叫了声:“阿娘?”
冯氏见闺女醒了,拿过她手中的荷包,伸出手轻轻抚平,仔细看看针脚,不由愁上心头。
这针脚虽然歪斜的没有那么厉害,看着比上一个荷包做的好些,好像有进步但不多。
她拿过阿桃手里的针线,插到荷包上,放进旁边的针线笸箩里。
冯氏望着苏桃,语重心长道:“阿桃,这针线活做不好也不怪你,怪就怪阿娘自己针线活也不好。”
说完她叹了口气。
“你周大娘说得对,娘教不好,咱就去找会的人教。前段时间,娘跟着你爹去了周恒家,你周大娘说,他们隔壁的一个姐儿在紫云庵跟着个师父学针线呢……”
巴拉巴拉冯氏把当时周大娘打听到的情况跟苏桃说了一通。
苏桃低着头,嘴唇紧抿。
她娘说得对,她的针线活太差了,不要说里衣了,荷包她都做不好。
里衣……
里衣该怎么做,她的脑子里空空一片,完全没有头绪。
想到齐五郎,那么好的一个人,还给她家雇人收麦子,她觉得她嫁过去不能什么都不会。
一个女子成亲后就得操持家务,相夫教子,纺织针线必须得会。
她嫁过去什么都不会的话,齐五郎穿的里衣乱七八糟的,那不就是坑了齐五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