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大夫拿着何安在的身体检测报告来到病房,告诉何安在,他除了呛水外,并无大碍。
何安在长吁短叹着,唇角上挂着的微笑变为自嘲,终是自已托大了。
自已之所以还能完整,不是自已有多厉害,能在干尸群中杀个七进七出,而是那东西根本没打算利用干尸啃死自已。
如果不是有WD09守住了退路,在那狭小的房间通道内,早就被干尸们堵死在里面了。
“在你离开之前,副院长要找你聊聊,你看什么时候有空。”时亭说道。
何安在想了想,说道:“现在吧。”
时亭没再搭话,他起身离开了病房。
烦躁,那边的事情还没完,何安在是一刻也不得安宁,心里一直记挂着,WD09应该已经带着那具干尸逃出古堡了,在没有将那干尸的五脏六腑都掏出来前,何安在坐立难安啊。
病床上何安在辗转反侧,他很想利用当下空闲睡一觉,可是心中无比烦躁,闭上眼全是扑来尸山尸海。
无所事事,何安在想给家里打个电话,却想起自已是被从海底捞上来的,手机怕是已经不能用了。
于是他唤来了医护人员,借了部手机,给家里打去电话。
父亲一直出差不曾回过家,母亲的生活倒也平淡,虽少了些滋味,但无病无灾,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
“你那个大脑袋的小学同学还记得吗,听说他已经结婚了,去年的事,现在孩子都会走了。我听他们村的人说,是把人家小姑娘肚子搞大了,直到小姑娘显肚子的时候才被家里发现,你那同学家里有钱嘛,就把事都平了,都办了。想想怪离谱的,你同学跟你一样大,去年也才十七岁,孩子都已经有了。”
“还有你小学同桌,就很漂亮的那个女生,听说跟网友私奔了,至今都没联系上,生死不知啊。这个更离谱,以前这种事只在网上看到,现实中还真没见过。”
“妈以前那个时候,十七八岁结婚生娃挺常见的,童养媳妈都见过,虽然现在时代不一样了,但再见到时,除了离谱也没啥。”
“可你那个同桌,就很不可思议的,当初多好的小姑娘啊,双亲教职工,赶上计划生育,家里就她一个独生女,宝贝的不得了,从没少着缺着,从小有教养,妈记得她还是学校里的三好学生、优秀少先队员代表,居然能做出丢下亲人与网友私奔这种事,妈听到时非常震惊,还以为是听错了或认错了。”
“妈以前给你开家长会的时候,就跟她妈坐一起,挺精神的一个人,我俩挺聊得来。前一阵妈刚回老家时,碰到过她妈,只是没认出来,她妈现在看起来老了很多,听说精神有些不正常了。”
……
何妈说了好多,她如今每日的最大乐趣就是听一起包快递的同事们讲八卦、大瓜,同事们上到七老八十没有养老金的大爷大妈,下到十五六岁未成年的暑假工,八卦囊括各个年龄段的各种事情。
他们一家子一年就过年回一趟老家,他们不在的这段时间老家发生了很多事,何妈又逐渐融入到这个地方,一如刚嫁过来时。
何妈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讲不完的瓜,直到有人敲响病房的门,何安在才挂断了电话。
“请进。”
病房门被推开,时亭身后跟着两人,一位是何安在有过一面之缘的袁疆副院长,之前就是他通知何安在梅馨月失踪的事。
另一人何安在不认识,这人西装革履,打着一条红色的领带,宽肩细颈,粉面背头,带着一副金边眼镜。
“何同学,我们又见面了,这位是唐霖教授,主攻心理学,年纪轻轻便拿到博士学位,如今已是业内佼佼者,在学院里负责学员们的心理健康与安全。这次我请他来,是给你做个心理测试。”
时亭从一旁搬来两个椅子,一个靠后些是搬给袁疆,他搀扶着袁疆落座;另一个直接被他搬到了床边,唐霖上前坐了下来。
“何同学你好,初次见面,我叫唐霖。何同学的大名我早已听闻,可谓如雷贯耳,入学短短三个月,风光无限。不用紧张,只是一次普通的测试。”唐霖说道。
“唐教授你好。”
一番心理测试下来,无非问了几个问题,看了几张图,何安在自觉心理没有问题,事实也的确没有问题。
他只是感到心里十分烦躁,唐霖通过测试结果也看出来了,除此之外并无任何异常,表示或许只是心火太旺。
他请求唐霖给他开些镇惊安神的药,唐霖则回过头询问袁疆的意思,见袁疆点了点头,这才答应给他开一些。
心理测试完后,唐霖便离开了,时亭紧随其后,离开时顺手将病房门带上并反锁。
霎时间病房内安静至极,落针可闻,甚至听不到二人的呼吸声。
袁疆坐在那,也不说话,何安在更不会主动开口,一时间二人大眼瞪小眼。
忽然,袁疆缓缓抬起头,何安在也扭过头,顺着袁疆的目光看去,见到墙角上的监控正在不断闪烁的呼吸灯,灭了。
这时,袁疆才缓缓开口道:“按规矩,三级专员才是正式入编,三级专员之前,学院不得与学员产生过深的接触,不得对学员的成长进行干扰;以及,三级专员之前,不得接触高维事件,不得离校执行任务。
可由于你的情况特殊,学院已经不得不与你深入接触;而你与高维的接触,甚至超过了一众国士;加上你仅用了三个月便完成了第一学期的课程,并且拿到了满分,因此学院特升你为三级专员,准许你离校。”
如今的东校区山海学院,知道何安在能力是什么的不超过十个人,学院一早便知晓何安在进行了维度跃迁的尝试,对其态度是任由其成长,可现在何安在莫名沉入了海底,学院不得不担心。
“没有外伤,心理上也还健康,你很有分寸,院长他老人家眼光独到啊。”
被一位苍老之人称呼老人家,还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