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兴和蔼地回应:“好,好!晚餐已延误多时,不如我们先去用餐如何?”
那四连忙表达谢意与歉意:“多谢王老爷的体谅!实在是惭愧!请王老爷先行!”
孔镖头见状,见无紧急情况,便欣然领前,为众人开道。
一行人穿过西门,门扉再次紧闭,然而就在这时,一阵轰鸣巨响骤然传来,王家大院深处某处蓦然升起一片火光,冲天而起,异常夺目,仿佛有物爆炸,场面惊人。
那四急切地命令道:“孔镖头,务必确保王老爷的安全!张管家,你带领一部分钩子兵,将郭老七押送回去,并带上豹子犬!其余人,跟我来!”
苏阳隐匿于一处花坛之后,屏息凝神,耐心等待。依据苏阳的经验判断,类似王家大院这样的豪宅,主人及各房姨太太们的居所通常位于府邸中央区域,老爷的主宅两侧往往是姨太太们的住所,位置相对固定,易于辨识。
苏阳正打算趁隙缓缓匍匐前进,忽然间,砰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不远处的天际陡然升起一个巨大的火球,映亮了夜空。苏阳心中一惊,暗自思忖:“怎么回事!难道是闹小宝搞的鬼?放火这等事,也只有他能干得出来!”
虽然苏阳尚未掌握三姨太确切的居所信息,但他确信,朝王家大院中心区域前进,方向无疑是正确的。
随着爆炸声响彻王家大院,整个府邸立时陷入一片混乱,呼叫声、奔跑声交织在一起。人们或拎水桶、或呼唤同伴,四处奔走,更有甚者急促地敲响铜锣,高声报警:“失火啦!失火啦!快来人啊!救火啊!”
苏阳藏身的小院同样乱作一团,人流穿梭不停,皆急匆匆在院中水池里取水扑救。这群人衣着五花八门,既有穿着长衫的,也有短褂在身的,甚至有人只简单套着背心短裤,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全然没有厨房工作人员那般统一的装束。
苏阳心中有数,王家大院如此庞大的规模,上百名仆役中,包括园丁、清洁工、杂工、厨师、仆人、丫鬟以及护院武师等,各司其职,彼此间未必全都熟识。正所谓“外贼易防,家贼难守”,眼下这番混乱恰好说明了这一点。苏阳暗自盘算:“嘿,这倒是个机会!可以借此混上一程。”
他环顾四周,注意到不远处有一只用于浇花的破旧木桶。苏阳迅速拿起木桶,趁着众人慌乱无暇他顾之际,从花丛掩护下跳出,直接奔向人群涌动的水池边。来来往往提水的人群中,没人留意到苏阳的真实身份。
苏阳装满一桶水,提在手里,紧随人群的侧翼,一同向外冲刺。
刚跑出院落不远,拐过一个弯角,眼前的景象令人震惊——一所房屋的半边墙体被熊熊火焰吞噬,屋顶已然坍塌一半,浓烟伴着火焰从破损的屋顶和窗户汹涌而出。这场火灾发展之迅猛让人不解,短短时间竟能蔓延至此。火场周围已聚集了二三十人,场面混乱,众人七嘴八舌,几名镖师在其中大声指挥,分配众人将水分别泼洒在房屋的各个角落以控制火势。还有部分人则四散奔走,大声呼喊更多人来参与灭火。
苏阳提着水桶混入救火的人群中,趁机将桶里的水猛地浇向烈焰,紧接着转身往回狂奔。他并无心真正参与救火,这一举动只为更自然地融入混乱之中。几大步撤回后,他灵巧地闪入一条狭窄的巷子,顺手将木桶弃之一旁。环顾四周确认无人跟随,他反其道而行,边跑向巷子深处边故意大声疾呼:“着火啦!快来人啊!救命啊!救火啊!”企图进一步混淆视听。
在那突如其来的爆炸轰鸣穿透王家大院宁静之前,位于府邸左侧中央的一座精致小巧的庭院里,两抹倩影正安静地置身于一间雅室内。其中一位姿色出众的女子,身着轻盈纱衣,静静地端坐在镜前,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她双眼微启,面无表情,唯有那股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冷冽气质,宛若一座雕琢精细的冰雕,散发着不可亵玩的高洁之美。
另一位则是风情万种的少妇,正是戏春园中赫赫有名的老板娘王兮兮,手持一把精致的木梳,正细致入微地为这位静坐的佳人梳理着长发,每一梳都显得那么温柔而专注。
王兮兮手法轻柔地为三姨太梳理秀发,口中不吝赞美之词:“青妹,你的这一头秀发真是美丽至极。”
那位冷艳的女子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王姐姐,每次都得劳烦你。”
王兮兮顺势提议:“你已许久未曾外出透气了,如今气候宜人,不如到街市上逛逛如何?”
冷艳女子轻描淡写道:“我不喜欢街上那些人看我的眼神。”
王兮兮闻言笑出声来,打趣说:“青妹妹,谁让你生得这般标致,男人们见到美女难免一副呆相,不用放在心上。”
冷艳女子并未接续此话题,转而道:“王姐姐,真感激你,每次替我梳头,都让我心情舒畅。”
王兮兮听了,呵呵一笑,不再多言,专心致志继续为她细致梳理秀发。
冷艳女子忽而轻声叹息:“王姐姐,王兴他分明心仪于你,你又何必自我压抑,要坚持管理那戏春园呢?”
王兮兮闻言,面色微黯,叹了一口气:“青妹,我与你不同,我这副身子早已不复纯洁,哪里配得上王兴老爷的身份。”
冷艳女子语调冷静,言语间却藏着锋芒:“王兴他本就非正统商人出身,又怎会计较这些俗世陈规?说到底,不过是王姐姐你自已不肯松口罢了。”
王兮兮轻笑道:“呵,青妹妹,我早已习惯了风月场中的生活,不图什么名正言顺,自由自在的,真要成了王兴的夫人,或许我还不会快乐呢!”
冷艳女子脸色顿时暗淡几分,喃喃自语:“是啊,爱慕一个人,何必要拘泥于是否相守呢?可王姐姐,我终究是无法像你那样豁达。”
王兮兮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意:“还在挂念着他吗?那已是多年前的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