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头男子面色阴沉,不悦地斥责道:“你这乞丐,倒是懂得规矩啊!敢挑战我的底线,你给我记着,我有能力让你消失,明白吗?”
少年挑战似地说:“那就让我们来一场较量吧,看看究竟是你倒霉,还是我运气好!
平头男子怒喝一声:“小兔崽子,找打!”他一边咆哮,一边卷起衬衫的袖口,怒气冲冲地向那个少年直闯而去。
头顶上方忽然响起一道清澈而威严的男声,似乎带着不容违抗的力量,警告道:“郭老七,休得无礼!”
平头男子闻声一惊,瞬间收住了脚步,满脸错愕。与此同时,一名身形颀长的男子矫健地自墙头跃下,轻盈落地,稳稳站在平头男子身旁。
这位青年看似不过二十一二岁,身着华服,搭配得宜,透露出一股不凡的气质,面容温文尔雅。若非亲眼所见他那番飞檐走壁的身手,任谁都会以为他是漫步在街头的贵家子弟。
平头中年男子郭老七,连忙堆起满脸的笑容,毕恭毕敬地向那位年轻男子道:“大少爷,您怎么亲自光临此处了呢?”言语间满是恭敬与意外。
这位男士并未回应郭老七的热情,而是转而面向对面的少年,恭敬地拱手行礼,脸上洋溢着和煦的笑容,自报家门:“鄙人来自苏北,郑有则,外间不才给我取了个诨名,唤作‘小不为’。初来此地,如有唐突之处,还望海涵!未知少侠尊姓大名?”言辞间透露出谦逊与风趣。
少年微微扬起下巴,以一种不羁的语气回应道:“我可没有那些花哨的称号,直接叫我苏阳就好,我是从哈尔滨来的!”言语中带着几分自信与爽朗。
郑有则面容沉稳,目光深邃,仿佛在一瞬间洞察了许多,缓缓说道:“原来是苏阳,真是个富有意味的名字,尤其你们‘苏’姓,出过不少厉害的人啊。不知苏阳兄弟远道而来,有何贵干呢?”这话里,透露着一丝好奇与温和的探询。
苏阳轻蔑地一笑,道:“这个问题嘛,就不劳您费心了。倒是你,大老远从苏北赶来此地,所为何来,不妨说来听听?”语带挑战,反将了一军。
郭老七恳求地对郑有则说:“大少爷,就让我去解决他吧。一个连您名号都不曾耳闻的人,显然是有眼无珠之辈。”言语间,满是跃跃欲试之意。
郑有则依旧没有回应郭老七,转而对着苏阳淡然言道:“我们皆有要务在身,那我们就无需多言。呵呵,苏兄,初逢此地,不必拘泥于俗规,所得一切,尽归苏兄,权当我对你的一点心意,交个朋友嘛。”
郭老七面露不快,抗议道:“大少爷,这可使不得!”
郑有则轻轻侧过了头,目光严厉地对郭老七训斥道:“我屡次三番强调,在这个地方绝不允许有任何偷盗行为,你究竟是哪根手指头按捺不住了?若是如此,不妨自行解决。”
郭老七脸色骤变,连忙惶恐地求饶:“大少爷请息怒,小的知错啦,恳求大少爷宽恕小的一回!”
郑有则冷哼一声,说道:“既然知错了,还不赶快把你私藏的东西都交给苏兄弟?”
郭老七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急忙从衣兜里摸索出一个小小的布囊,用力一掷,布囊便朝苏阳飞去。
苏阳稳稳接住,手指隔着布料轻轻捏了捏,估摸着里头大约装着十枚大洋。他不动声色地将布囊纳入怀中,淡然笑道:“郑兄既然如此慷慨,我苏某人就不推辞了。先行一步,咱们后会有期。”说完,他便转身离去,消失无踪。
郭老七愤怒至极,牙关紧咬,愤愤说道:“如此狂妄!大少爷,我们在苏北之地,哪一个盗匪听到您的名头不是闻风丧胆,望风而逃?而今日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实在是太放肆,太放肆了!我个人受些委屈不算什么,但绝不能让您的威严受损分毫!”
郑有则淡淡一笑,道:“郭老七,此地非苏北,我等亦非行窃而来。眼下王家堡汇聚诸多高手,切莫轻视任何陌生面孔,哪怕是个看似乞丐的少年。”
言至此,他面色一沉,笑容犹在,语气却轻描淡写地续道:“郭老七,若再敢心生窃念,你那剩余六指,我必逐一断之!”
郭老七低头审视自已残缺不全的手掌,面色苍白如纸,忙不迭地连连点头,急声道:“大少爷,小的再也不敢了!您放宽心,若再有偷盗之念,我自断项上人头!我马上去继续打探青云客栈的消息。”
郑有则低声自语,心中暗想:“距六月十五只剩十日光景,我们在此地徘徊已逾十日,青云客栈却依旧杳无踪迹,莫非这便是考验的开端?”
苏阳手提着装满钱币的布袋,迅速穿行,直至踏入人迹罕至之地。他谨慎地回顾四周,确认无人跟踪后,方才心安,继而寻觅一丛茂盛的草堆,隐蔽其中。苏阳深刻意识到,先前的脱险实为冒险一搏,纯属运气使然。若非那位名为郑有则的贵公子意外现身,他恐怕难以在郭老七面前全身而退。
苏阳深知前往山西王家堡的重要性,因此不敢有丝毫懈怠。他意识到,接到彩色珠子的各路高手,其手段恐怕远超自已,谁会不把此事放在心上?故而无一不是争先恐后地提早抵达。其中,郑有则在苏北赫赫有名,更是提前十天便已到达王家堡,悄悄隐身于一家寻常客栈之中,暗中搜寻着青云客栈的确切位置。
郭老七窃取那位老汉的钱财,对于此类行径,苏阳向来嗤之以鼻。那老者面色蜡黄,衣衫褴褛,浑身透着病弱与困苦的气息,对怀中钱袋的守护显得尤为谨慎,任谁都能看出,这老汉是穷苦出身,这些钱对他而言虽是珍贵无比,也能反映出其境遇的凄凉。苏阳遇到这样的老人总是避而远之,从不加害分毫。
可一踏入王家堡,就目睹了郭老七这般毫无盗贼道义、不知廉耻的行为,怒火不由中烧,心中暗骂,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多半是个卑鄙至极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