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紧张的瞬间,邓大川手中的武器已然挺起,他咆哮着,声音中带着一种愤怒与不安。然而,尽管他的手指紧贴扳机,他的内心却犹豫不决,不敢轻易扣下。他的思维陷入了混乱,无法理解眼前的景象:为何有人能在逃离危险之后,又似乎毫不在意地重返险境?眼前的这个人,难道真的是故意引他们出手,还是“钱掌柜”有什么深不可测的计谋?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着对方,试图从那双眼睛里寻找答案,而那人却以一种看似漠不关心的姿态站立,仿佛对即将发生的一切都无动于衷。邓大川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他不禁开始质疑,这是否是一个精心策划的局,一个旨在诱使他们暴露自已的陷阱。
时间仿佛凝固,空气凝重,每一秒都像是永恒。邓大川的心跳加速,他知道,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可能改变局势的走向,但他必须谨慎,不能让自已落入这个可能隐藏在暗处的圈套。
老六匆匆地赶至,他的眼神中也透露着极度的紧张,手中紧握着枪,对准了水艳儿,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一丝颤抖:“郑老大,是时候扣动扳机了,你在犹豫什么?”
邓大川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水艳儿,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冷声斥责道:“你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回来究竟有何居心?”
水艳儿的眉头紧锁,疑惑之情溢于言表,她不禁发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那两位同伴,他们究竟去了何处?”
邓大川怒火中烧,仿佛要被气炸,他难以置信地盯着水艳儿,觉得世上竟有人能如此若无其事地装作一无所知。明明贾胖子已经命丧黄泉,而贾个子则被束缚着,遗弃在草料堆里,他忍不住怒吼道:“你这是在装什么傻?”
老六的目光在邓大川的背影上凝固,脸色陡然间阴沉下来,不由得惊呼出声:“邓老大,这是何等的奇异?难道世间有两位钱掌柜不成?或者,这位钱掌柜其实是山中精怪,化作了他的容貌,意图混淆我们的视听?”
当老六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邓大川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寒意从脚底升起,他的皮肤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了无数的小疙瘩,仿佛有无形的冰冷触手在轻抚他的肌肤。他的发梢仿佛被静电刺激,一阵阵麻木感袭遍了他的头皮。今日在这客栈的经历,充满了种种不可思议的怪事,使得他对于鬼神之说的存在抱有了深深的畏惧。如果此刻有人告诉他山中之鬼真的显灵了,他可能会毫不犹豫地相信这一荒谬的说法,至少会信个七八分。
水艳儿模仿着钱掌柜的举止,轻轻按了按手掌,温和地劝说:“邓兄,沟通总是能化解一切,不必动武,把武器先放下吧,我们平心静气地谈。”
邓大川的怒吼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你这混账,胡说八道些什么!若你真是山中的妖怪或树灵,立刻在我面前显露真身吧!我有九天神火护体,一旦发怒,足以让你灰飞烟灭,永无超生之日。”
水艳儿的心头掠过一丝苦涩,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笑意。眼前这群人,包括邓大川在内,都显得过于紧张,行为举止透着一股莫名的急切。她敏锐地察觉到,这一切背后,必有钱掌柜与邓大川之间的某些纠葛。她心里清楚,若是继续在这个地方与他们周旋,局面只会越来越复杂。
水艳儿的思绪忽然飘回了,苏阳用他那编造的故事戏耍了钱掌柜,那一幕历历在目。她灵机一动,决定将错就错,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冷嘲热讽道:“邓老大,你的眼光真是独到啊!能一眼识破我是个山中之鬼,真是让人佩服不已。嘿嘿嘿,哈哈哈。”她的笑声中,不经意间透露出几分女性的娇柔。
顿时,邓大川一行人陷入了混乱的旋涡,恐惧的尖叫声划破了宁静的空气。他们彼此推挤,试图寻找安全的庇护,心脏怦然直跳,如同擂鼓般回荡在每个人的胸腔。老六的声音在这慌乱中显得尤为突出,他挥舞着双臂,声音嘶哑地呼喊道:“这是山中的幽灵!它已经变化成了人的模样!”他的言辞中满是对未知的恐惧,而这份恐慌迅速在他们之间蔓延开来。
邓大川手中的那支手枪开始颤栗,他急切地向赵金牙喊道:“那是山林之鬼!我们该如何是好?”
赵金牙大叫:“你开枪,开枪是打不死的,看我的!”
赵金牙说着,从怀中抽出一块红布,跳上前一步,伸手乱指,说道:“山鬼在哪?”
水艳儿哈哈一笑,道:“你这个臭瞎子,找姑奶奶干什么?”
赵金牙听出水艳儿的方向,然后指着水艳儿的方向大吼道:“山中的妖魂,给我听清楚!我手中这块布匹,乃是大觉恩寺高僧亲自加持,专门镇压邪灵的神物。你若不肯速速离去,我将施法将你打入幽冥,让你在无尽的黑暗中受尽折磨,永无翻身之日!”
在广袤而人迹罕至的东北大地上,邓大川这些跑信镖的常穿梭于幽深的山林间,夜幕下的旅途充满了诡谲与神秘。他们这些行走在夜色中的信使,时常会目睹难以解释的现象,如飘忽不定的鬼火在前方领路。尽管他们外表强悍,内心却深受迷信影响,坚信山中存在着能够变幻莫测、神出鬼没的山鬼,能在黑夜中化作熟悉之人,使人放松警惕,再伺机夺走生命。
传言中,有信使就在山上离奇死亡,全身被剥得一丝不挂,这样的结局被归咎于山鬼的诅咒。关于山鬼的传说流传极广,人们说它刀枪不入,任何武器都伤不了它分毫。
赵金牙,邓大川的狗头军师,同时兼任法师。在途中,每当夜幕降临,荒野间传来鬼哭狼嚎之声,他会挺身而出。手持符纸,口念咒语,点燃香火,施展秘术,驱散那些不可见的鬼魂,保护队伍安宁。
水艳儿目光一转,落在了赵金牙紧握的那块鲜红布料上。赵金牙此刻正挥舞着双手,如同狂风中的旗帜,姿态狂野而夸张。水艳儿顺着他的动作,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地开口:“哎呀,这可真是件难得的宝贝,我无意冒犯,还请海涵!我这便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