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药分天数包好交给病人,秋月白这才同衙役往知府县衙走。
脚刚踏入门槛,还未来得及收回,就见方伶背着药箱急急忙忙要出门,身后还跟着一同样面带急色的带刀衙役。
“方兄急色匆匆的是要去哪?”
“方才有人来禀说是城东头发现一户百姓晕厥在家,我正要过去看看,秋兄还未用膳吧,刘大人吩咐下人给秋兄留了膳,秋兄快进去吧。”尾音未落,方伶人已出了县衙大门,正准备往城东头赶。
一听有人晕厥,秋月白哪还有心思吃东西,当即道了声:“我与方兄同去。”便跟着方伶看诊去了。
城东小巷内,除了守在院中的两名衙役外,院口还围了一圈向里张望目露探究的人头。
“让一让,太医来了,大家让一让。”同行的衙役一边卖力的嚷嚷着一边费力从人群中开出一条小道来,秋月白与方伶这才有机会突破层层人群,进到最里面来。
“两位太医,人就在里面。”看守的其中一人见二人进来,迈步上前禀告道。
秋月白点点头,遂与方伶、几名衙役进到屋内。
寻常百姓,家境平平,又遇天灾,屋内莫说是摆件,便是连桌椅都难以见着,空荡荡的屋里,只有一张土泥砌成的炕床,坑上横躺着三人,一个老妇、两个半大年纪的姑娘。
“秋兄,我去看看。”方伶抬脚就要上前,却被秋月白拦下:“方兄,等等!”
秋月白眼尖,一眼看到头侧向外的老妇面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而且在其衣领上还残留着一团可疑的白色污迹,谨慎起见,秋月白从袖中掏出一块儿帕子递给方伶:“我瞧着不太对,方兄小心些。”
方伶点点头:“多谢!”接过帕子,方伶以帕遮鼻,这才向炕上三人走去。
炕前,方伶将药箱搁到地上,方才细细检查起来,他摸摸老妇的额头,温度高到烫手,两指撑开眼皮,却见眼球四周有层红色黏膜,松开手,方伶忽瞥见老妇裸露在外的半寸肌肤有些异样,遂伸手将其衣袖撸起,如婴孩拳头大的脓包映入眼底。
似是想到了什么,方伶一怔,一抹凝重浮上心头,他快速将老妇彻底翻过去,扯开衣领一下,眼下的情形让他浑身一震,只见老妇的背部同样长满了大大小小的脓包,有的脓包已有破裂之相,隐隐散出恶臭味。
方伶继而查看两个孩子的身体,情况与老妇如出一辙!
拎起药箱,方伶走向几人,却在距离几人三步远的位置停下来。
“方兄,情况如何?”见方伶面色不太好,秋月白担忧道。
没有回答秋月白,方伶将视线转向另一边的三人道:“你们三人可有谁接触过病人?”
虽不知方伶是何意,但见其面色沉重,也不敢所有隐瞒,如实道:“回方太医,小的三人只是站在此处喊了几声,见床上的人无人应答,心知事情不对,便没敢在过去。”其中一人回答。
“如此便好!”方伶重重点点头看向秋月白道:“秋兄,如我所料不错,恐怕是瘟疫。”
“瘟疫!”一旁的衙役失声尖叫道。
原本还围在外面看热闹的百姓听到是瘟疫纷纷吓得四处逃窜,转眼没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