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本来还有些担心,但看曲玲珑满脸从容,当即也不再多想,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小姐有自己的思量,她相信小姐。
白天的事将曲承开气的不轻,晚上,他来到钱氏房间,进门便问钱氏婚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钱氏本来是想随便抓个人,让曲玲珑吃吃苦头,不料那王栓是个不成数的,想到白日里那个躺在大门口不肯走的泼皮。
眉眼一转,计上心来,“城南的佃户中,到是有一人,符合老爷的条件,但…”说到后面,钱氏故意顿了顿。
抬头看向曲承开,“那破落户是个靠女人吃饭的,吃喝嫖赌无恶不作,常年混迹花楼,怕是身子早被酒色掏空了。”
曲承开现在脑海里满是白日在雅间,被同僚奚落的画面,想到自己大把的银两扬出去,却赚了个“被曲玲珑威胁”的下场。
怒目一拍,直接敲定,“明日辰时,直接送出府,至于陪嫁,你自己看着办。”
经过钱氏一整夜的“精挑细选”,终于在第二日曲玲珑要出府时,选了出来,接到辰时便要出府的消息时,曲玲珑还没起来。
因为时间仓促,再加上曲承开是有心将她嫁出去自生自灭,曲玲珑的嫁妆以及嫁衣都极其寒暄。
青竹看着曲玲珑穿在身上的旧婚衣,眼泪直往外面掉,“大夫人这也太欺负人了,旁的也便罢了,这嫁衣明显是被人穿过的。”
曲玲珑却不以为然,“不过是件婚衣,没什么好难过的。”甚至有些兴奋,早在得罪曲承开时起,她便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抬手擦擦小丫头眼角掉下来的泪珠,曲玲珑逗她,“瞧瞧,都多大的人了,还哭。”
转身看向前段时间才修缮的房间,不自觉发出一声感叹,“她终于要离开这儿了。”
其实青竹一直不解,明明小姐有能力搬出去,为何又要接受老爷的安排呢?她甚至都不用猜,都知道钱氏给曲玲珑挑选的“那户好人家”必好不到哪儿。
才擦干净的眼圈再度泛红,抠着指尖,为曲玲珑担忧,“万一,大夫人给您寻个什么都没有的破落户怎么办?”
这世代,女子本就艰难,若再寻不到好夫家,那小姐这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曲玲珑拍拍青竹的肩膀,往最坏了打算,钱氏狠毒了她,是不可能如她的意的,不过曲玲珑也没奢望,这个年代跟现代不同,女子出去生计不能单独落户。
她之所以听从曲承开的安排,有一多半原因是因为这个,所以,钱氏会给她找个什么样的人家,根本不重要。
辰时一到,府里的婆子立马端着脂粉盘走了进来,曲玲珑盖着盖头,看不清外面的景象,曲承开厌极了她,甚至连面都没露。
只让赵姨娘过来说了几句体己话,便让人将曲玲珑送上了花娇,庶女走侧门,这是规矩,青竹跟在轿子后面,憋屈的眼泪直掉。
钱氏看在眼里,却是满目冷笑,“出了门,便是婆家的人,往后,可不能再像在府里那般,任性跋扈了。”
钱氏这话说的轻巧,周围围观的人听在耳里,却只当曲玲珑平日里在府里是如何嚣张,以至于出嫁,都得要主母亲自出面叮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