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及笄之时,她那祖母见顾家没提让她与顾修明完婚的事,心里着急得很,生怕顾家瞧不起落魄的孟家,孟家会因此攀不上这门姻亲,但也不敢去顾家提。
直到去年年底,她现在的婆母设宴,请了她祖母到顾家相谈婚事,她祖母悬着的心才落下,给她张罗出阁事宜。
顾景熙像是没听懂她的言下之意,笑道:“夫人也做母亲了。”
孟瑾瑶:“……”
像顾修明这样的逆子还是算了,她不想要,有顾修明这样的儿子,命都会短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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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乔嬷嬷一脸愁容,随儿子李诚来到约定的茶楼雅间等候着,以前儿子不是没试过欠下赌债,但也没试过欠下那么多钱。
莫说赌坊的五千两,就算是庄子进项的那一千两窟窿,也是她填补不上的。
她是夫人身边的心腹嬷嬷,却即将与大姑娘做交易,大姑娘跟夫人有恩怨,她这样做无疑是背叛曾有恩于她的夫人。
原本内心就煎熬不已,如今在约定的时间地点已经等了一盏茶的功夫,还没等到孟瑾瑶出现,她心里更加焦躁,坐立不安。
同样焦躁不安的还有李诚,毕竟六千两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若是大姑娘反悔,他就算不被赌坊的人打死,主家知道他挪用庄子进项那一千两去赌坊,也会把他打个半死。
乔嬷嬷看着儿子,痛心疾首道:“诚儿,以前我就让你别赌,十赌九输,你每次都答应得好好儿的,结果转头就把我的话抛诸脑后,如今倒好,欠下那么多银子,这天大的窟窿怎么补?”
李诚一脸悔意,语气恳切:“母亲,这回儿子真的会改的,只要母亲帮帮儿子还了这笔银子,以后定洗心革面做人。”
乔嬷嬷红了眼眶,内心无比挣扎:“六千两的巨款,与大姑娘做交易,还不知她会让我们做什么,若是做什么对夫人不利的事,我哪儿对得起夫人?”
李诚不以为然道:“母亲,您先前也救了夫人一回,还险些没命,当年那点恩情早已还清。”
他说话间,语气中带了几分气愤:“难道您要为了主子不顾儿子的死活?夫人对您很重要,可我这唯一的儿子就不重要?既然母亲不在意我这个儿子,我现在就去赌坊,跟他们说要钱没有,只有烂命一条,大不了被他们打死横尸街头。”
言罢,李诚就蓦地站起身来,作势要离开雅间前往赌坊受死。
乔嬷嬷哪里舍得唯一的儿子去送死?
若真舍得,她就不会跟着儿子来赴约了,夫人是很重要,可儿子也重要,她实在是没办法了。
见儿子要走,她忙伸手拉住儿子,低声骂道:“你这讨债鬼,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讨债来的,现在已经到了与大姑娘约定的时辰,怎么还不见人影?”
李诚心里也忐忑:“大姑娘许是被什么事绊住了,我们再等等。”
约莫过了两刻钟时间,门外响起敲门声,李诚站起身来,快步前去开门,门一打开,就看到姗姗来迟的孟瑾瑶,以及她身边的两个大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