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出口,两个年纪加起来快一百岁的人忙不迭又眼巴巴的看向她。
看他们这神情,分明是巴望着舒春兰当众告知对方,她已经决定把手里的锅子卖给自己了!
而她要真这么做了,她才是疯了傻了!
舒春兰无奈扯开一抹笑::“大白天的,酒楼里还做着生意哩,咱们就别在这里吵架影响客人吃饭了。走,咱们上楼说话去。”
这么小小年纪的一个小姑娘,个头也就和他们孙女差不多。要是在家里被孙女这么说,两个掌柜肯定已经怒了。可是现在面对的是舒春兰……刚才还吵得面红耳赤的两个掌柜居然真的乖乖听从了。
只见他们立马收敛了怒气,才放下挽起的袖子,一前一后的进了酒楼。只是在进门的时候,两个人为了抢占第一的位置,又明争暗斗了好半天,私底下的眼神攻势更是没断过。
再等回到二楼的厢房里,佟掌柜一进门就拉上了舒春兰的衣袖。“郑娘子,咱们一开始可是说好了的,字据写了,定金也给了,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他其实心里也明白同福居和醉仙楼的差距,刚才在楼下和章掌柜对着干也只是硬挺着一口气。为了同福居的脸面,他是咬死牙关不能认输!
可现在关起门来,没了外人在,他的气势也一泻千里。
眼看着这个在外头还气势汹汹的老人家一眨眼的功夫就变得可怜兮兮的,还跟个被欺负了的孩子似的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舒春兰真是一百个不习惯。
“佟掌柜您别这么说,我从没说过要毁约啊!”她连忙摇头。
“真的?那这些锅子就是我的!和姓章的没关系!”佟掌柜立马精神一振,一改刚才萎靡不振的模样,转身就生龙活虎的对章掌柜嘚瑟起来。
这下,就轮到章掌柜着急了。“郑娘子,按说一开始结识你们的就是我,要不是因为我们店里的那把刀,你们也想不出做整套刀具锅具的主意来。现在我也已经诚心向你们赔礼认错了,也打算和你们一起长期发展。你应该知道,你们要想把这门生意长长久久的做下去,那是需要一个固定的合作伙伴的。你们觉得,同福居它算得上吗?”
“姓章的,你这是在挑拨离间!”佟掌柜又被戳中了心里最敏感的地方,立马跳着脚低叫。
章掌柜没理会他,而是又冲着舒春兰夫妻俩微微一笑:“而且,我这里还有一个好消息没来得及告诉你们。你们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什么消息?”舒春兰问。
“就在三天前,你们坡子村的族长已经带着整整两车的聘礼往县城去了,目的就是代你们村里的新秀才向县太爷的小姐求亲。县太爷对这门亲事十分满意,还特地从我们醉仙楼叫了一桌酒席过去。我们东家对这件事也万分重视,当即让厨子带着你们心给我们酒楼打制的那一套刀具过去。县太爷看到后十分新奇,还夸了好几句。”章掌柜慢悠悠的说道。
也就是说,他们的刀具居然还入了县太爷的眼了?
紧接着,章掌柜又补充了一句:“而且事后,县太爷府上的管家还悄悄的拉着我们东家说了好半天的话。看样子,他们是打算在知县小姐出嫁的时候也用我们醉仙楼的厨子了。”
用醉仙楼的厨子,那他们的刀具还不又得再次出面?那个时候,前去参加婚宴的也都是县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甚至还不止是他们这个显的!而且,这些宾客的身份可比镇上那些光有钱没有权的人厉害多了!
大喜的日子,漂亮的刀具,高贵的身份……几个正面事物互相衬托,那些贵人们是想不注意到这一套刀子的存在都难。然后,加上让他们回去之后互相传播,那这一套刀具的名声是想不传扬出去都难啊!
当然,这还不是舒春兰最关心的,她最关心的是——到了那个时候,文成肯定又要被气得吐血吧?好好的婚礼又莫名其妙的被她给横插一脚,他那一天日子都别想过得舒坦了。
这么一想,她就心情大好。
眼看她嘴角微微翘起一抹笑,章掌柜趁热打铁:“所以我说,你这锅子合该卖给我们醉仙楼。这样我们就能把锅子直接送到县城去,到了知县小姐出嫁的时候,厨子也已经用熟了,到时候直接搬过去县太爷府上,多好!从那以后,都不用你们再去费心一家一家的找人卖锅子刀子,多得是人主动来找你们做生意!”
所以,和他们合作,准没错!
舒春兰被说得心动了。
佟掌柜顿时一张脸皱得死紧。他赶紧又跳到舒春兰跟前:“郑娘子,你可别听他胡说八道。他们县城里的人良心可都黑着哩!知县老爷的小姐出嫁,他们要真有机会过去掌勺,还不想方设法的宣扬自家的名声,谁有空去给别人作嫁衣裳?可是我们同福居就不一样了,我们东家也是老实巴交的贫苦百姓出身,心里最疼惜的就是吃不饱饭的老百姓们。这些年每个月我们酒楼都还要给下头贫苦的百姓们施粥哩!”
“切,谁不知道这根本就是你们故意做出来装装样子的?你们煮的那个粥,稀得都能照出人影了,人喝了都不管饱,反倒一趟趟的往茅厕跑。也就你们还好意思说这是在做善事!”章掌柜凉凉的讽刺。
佟掌柜反唇相讥。“那也比你们什么都不干,还动不动就抬高物价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