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菱扭头直直盯着他,语带疑惑:“你为什么说不行?”
男子温声说:“姑娘刚刚不是说有已有家室吗?明月岛出师之前是不能成亲的,所以我才帮你说不行。”
谢菱眯了眯眼,暂且相信了这个说法。
老者听见男子的话,急得像个小孩,一下跳到谢菱面前,“小女娃,你别听他胡说!虽然岛规是那样写的,但我姜云子的弟子,不必遵循那些繁文缛节!”
谢菱哭笑不得,“不是这个原因。我生来无拘无束惯了,不想被困在一个地方,更喜欢潇潇洒洒。”
黑衣男子长眉轻微挑了一下。
老者听见谢菱的话,眼里的光更亮了。
他拽住谢菱的幕篱一角,“真的,你是老夫这辈子除了我师父外,遇到的最合眼缘的人!我必须收你为徒,传承我派遗风,不然我死了也不会安心的!”
谢菱失笑:“可我真的不想去明月岛。”
老者眼光一亮:“原来你是不想去明月岛?那好办,我跟着你啊,传授完医术我就走。”
说完,抓得更紧了,吹胡子瞪眼,摆出一副势必要跟着谢菱的样子。
黑衣男子淡声说:“先生为何不在明月岛内收徒?先生医术冠绝七国,名声享誉四海,明月岛的人怕是争着抢着要做你徒弟。”
姜云子捋了一下胡须,“老夫更看重缘分道法,没有眼缘的,就是跪在我面前,我也不愿意。小姑娘,你真不愿拜我为师?”
谢菱不知道姜云子是谁,听黑衣男子的说法,应该是这个世界很出名的大夫。
她轻轻摇了摇头,“对不起,并不是我看不起先生,只我现在并没有时间学习。”
姜云子长叹了一口气,眉眼间皆是颓意。
“也罢也罢!那你们陪老夫走走吧。”
谢菱点了点头,男子也跟上。
三人走出了风雨楼,来到白水镇热闹的集市上。
月华如练,姜云子背着手走在最前方。
他不知想起了什么,望着滔滔白水江,思绪万千。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注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走,买酒去!”
说着,带着谢菱和黑衣男子来到了一个酒馆。
姜云子一拍桌子,“上十坛柳叶青!”
掌柜本来都要睡了,见又有客人来,惺忪着睡眼,趿着鞋子来给他们上酒。
可这三人的装扮,怎么看怎么怪。
一个全身躲进白纱里,男女不辨。
一个穿着黑色长袍,戴着金色面具看不见脸。
唯一正常的就是那个鹤发童颜的老头子了。
谢菱和黑衣男子滴酒未沾。
只有姜云子喝昏了。
趴在桌上,像个顽皮的老顽童,拍着桌子大喊大叫:“师父,你的墓穴藏这么远,这么隐蔽,终究还是被他们找到了。他们要挖你的坟,徒弟挡不住,挡不住啊!”
姜云子嚎着嚎着,一下抓住谢菱手臂:“小姑娘,你就当我徒弟吧,我老头子此生唯一的心愿,就是有人传承我派医术。”
若是明月岛的人,或是其他国家向姜云子求诊过的王室权贵们,看见姜云子这个样子定会惊掉下巴。
明月岛“医绝圣手”姜云子一向骄傲孤高,多少人求他看病,争着当他徒弟他都拒绝,哪里这样卑微哀求过?
谢菱有些无奈,“为什么是我呢?那副药方的差错,只要稍微有些药理的人都能看出来啊。”
姜云子摇摇头。
“老夫看出来了,你对医术的见解绝不仅此。最重要的是,你活得潇洒自如,合老夫眼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