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言摇了摇头,“郎中只能治病,可谁管着家,可是能治人的。”
雪砚歪着头不甚理解,“云姨娘是要小姐去治人?治谁呢?”
江锦言知道她对这些看不明白,又说道:“云姨娘地位不高,在府里定是举步维艰的,我娘在的时候一向都不苛待了谁,可如今,恐怕她们也不好过,你想想,府里谁会对一个爬不上来的姨娘好呢?”
雪砚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可是小姐能怎么办呢?”
江锦言摇摇头,“等我瞧过了再说,若是真日子艰苦,我们帮扶些也罢了,若是和我玩心眼子,那也就不能怪我不客气了。”
雪砚愣了会儿,“小姐原来不傻啊?”
江锦言也是一怔,“哦?”
雪砚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她们都说小姐太……软和,其实就是说……小姐你……太傻……”
江锦言也不恼,原先自己可不就是太傻。
到了西次间的内室门口,就听到低低的啜泣声,还有安抚声。
一个小丫鬟看到江锦言来了,连忙跑进去通报,几个丫鬟婆子连忙出来行礼。
“不用多礼了,你们在外头候着,我进去瞧瞧云姨娘。”
丫鬟婆子们连忙点头应了,替她二人打起素色软帘,江锦言扶着雪砚进了内室。
紫檀木缠枝罗汉榻上侧躺着一个一身素服的女人,除了一对米粒大小的珍珠耳坠就再没任何装饰,脸上不施粉黛倒也显得雅致清丽,这就是府里一向深居简出的云姨娘了。
前世江锦言对这个云姨娘没有多少印象,只记得她一向寡言少语。
云姨娘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又见帘子被挑起,连忙起身要行礼,身边站着一身孝服身量未足、形容尚小的江锦音。
江锦言走上前去,虚扶了一把,“云姨娘身子不好,就不要多礼了,等郎中来了瞧瞧脉相,也让锦言放心才是。”
江锦音小声哽咽道:“姨娘的饭食一向就不好,定是身子也亏了!”
云姨娘连忙扯了把她的袖子,“大小姐别听三小姐胡说,她这是关心则乱,这都是没影儿的事。”
江锦言细细打量了云姨娘,的确是消瘦地厉害,脸上没有血色,看上去比缠绵病榻的陆氏还要虚弱,看来的确是吃了苦头,怪不得一听王氏受了罚就搏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