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希先生不要误会,”野村连忙摆手道,“我和那些人绝没有任何关系,几天前我发现有人在卖佛头,因为不清楚来路,所以迟迟没有出手,没想到会碰上凌小姐这件事。”
“原来如此,”孟希点了点头,“野村先生不要见怪,经过了上午的事情,我们也不得不谨慎一些。”
“我能理解,”野村道:“孟希先生,现在可以商量一下关于转让佛头的事情吗?”
孟希再次看向凌飞燕,凌飞燕一挥手:“别看我,你们的东西,你们自己说了算!”
孟希看了眼林若水,又看了一千雪和伊织。
“又是佛头,又是骗子的,一点意思都没有,”林若水站起身,“千雪、伊织,去我房间聊会儿天吧。”
凌飞燕起身也要跟着走,却被孟希留了下来。
林若水三人走后,孟希为野村续了杯茶:“野村先生,为什么要留下这个佛头?您了解这个佛头的真正价值吗?”
野村笑了笑道:“孟希先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您和楚天先生在古玩方面都造诣颇深吧?能否谈谈您对古玩价值的理解?”
孟希道:“在您的面前,我们只是毛孩子而已,怎么敢说造诣颇深,但对古玩,我的理解一是古、二是玩儿,能传承至今必然充盈着岁月的沉淀,时间不够则价值不高;当然更多的是因人而异,若是喜欢,便价值连城,要不喜欢,便一文不值。”
“说得好,”野村拍手赞同,“还想继续请教孟希先生,您刚才讲,古玩充盈着岁月的沉淀,那么对古玩背后所承载的文化怎么看?”
“请教不敢当,”孟希道,“我记得有这样一句话,文化是凝结在物质之中又游离于物质之外的,所以说,每一件传承至今的古玩,都体现着当时最高或是较高的文化水平,如果把从古至今的古玩穿连在一起,就是一个民族的文化史,而且是以实物展现出来的文化史,不知我的理解对不对?”
“古玩是一个民族的文化史,说得好!”野村赞道:“那么,孟希先生认为文化是否有国界呢?”
“国界?”孟希一愣,随即道:“虽然见识有限、理解不深,但我认为文化是无国界的,野村先生您的意见呢?”
“我与你持同一观点,”野田道,紧接着又抛出了一下个问题,“那么代表着文化的古玩呢,它们是否有国界?”
“这个问题……举个例子吧,我有一碗饭,你可以闻到它的香气,也可以让你品尝,甚至吃光它都可以。但如果因为这碗饭太香了,你连盛饭的碗都要拿走,那我以后还怎么吃饭?”孟希笑道。
“饭碗……这个比喻很贴切,”野村抚掌大笑,“孟希先生真是个有趣的人,抢人饭碗的事当然是不能做的——所以,现在能明白我为什么来了吗?”
“虽然我现在明白了您的意思,”孟希面露不豫之色:
“但在当时的情况下,无论对方出于什么目的,我们都付出了金钱以及其他的代价,这是在双方自愿的情况下,一次公开合法的交易;至于价格,野村先生需要知道,凌飞燕小姐不是古玩行中人,她并没有故意占便宜的想法,所以对这次交易而言,我们是买,而不是抢,野村先生认为呢?”
“孟希先生,您误会了,我并不是说凌小姐和您在佛头一事上有任何不妥之处,”野村连忙解释道,“我的本意,按照您刚才的说法,只是想把饭碗留下来而已。”
“那么,野村先生打算用什么方法,把这个饭碗留下来呢?”孟希语气里充满了讥讽。
野村却没有生气,反而呵呵一笑:“如果是孟希先生,你又打算怎么做?”
“愿赌服输,我什么都不会做!”孟希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回答道。
“虽然痴长了孟希先生几岁,但您这种心境真是值得我学习啊!”野村感叹一声,忽然转向楚天和凌飞燕道,“你们也会像孟希先生一样愿赌服输吗?”
孟希把这句话翻译给楚凌二人,两人点头称是。
“几位年岁虽轻,行事却如此干脆,老朽佩服,”野村一声慨叹,“但我还是想把佛头还留在倭国,孟希先生出个价吧,我想把它买回来。”
“一千八百万倭元!”孟希道,转头面向凌飞燕:“野村先生要买回佛头,我出价一千八百万倭元。”
凌飞燕一声惊呼:“孟希,你这也太黑了吧?这相当于一百多万华元!”
孟希摇摇头道:“并不是我黑,而是它真的值一千八百万,甚至更多,古玩行里这叫捡漏。”
“燕儿姐,”楚天也对凌飞燕说道,“古玩行里捡漏,有时要比这个还要大得多呢。”
凌飞燕虽然也知道捡漏一说,但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漏会让自己捡到,见孟希和楚天对此都没意见,便不再说话。
野村等几人交谈完毕,才开口道:“孟希先生,能否再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