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七八个人,开车出了盛世大亨园区,在广场的一处草坪上,坐了下来。
圣阳看着我们,一脸的愧疚。
几个学长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说没事。
圣阳红着眼,一拳砸在草坪上,语气沙哑地说:“兄弟们,我圣阳对不起你们!”
我就说:“阳哥,这都是上天的安排,我们改变不了什么的;大家都不怪你,你也不用自责。”
“可是王宇,你的仇……”他说到一半,就哽咽了。
“无所谓了,反正杨东林,现在已经是必死的了,只不过是死在谁手里的问题。”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已经解脱了,似乎觉得世间的仇啊、冤的,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我尽量挤出一丝微笑说:“阳哥,你也真是的,盛世大亨马上就要完蛋了,你干嘛还要求亨利,把我们留住?”
圣阳却摇摇头,望着天空说:“盛世大亨,不会完蛋,他们还有政府,政府不会坐视不理的……”
“所以,我极力想把你撇清,就是为了能让你,一直呆下去;公司会活过来的,而且亨利欣赏你;说不定有一天,盛世大亨在你的带领下,会走向一个辉煌。可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听了圣阳的话,我的眼角湿润了。
真没想到,他在那么艰难的时刻,还一直顾及着我。
我一笑,故作洒脱地说:“算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这句话,说得简单;但我心里,我们大家心里,都酸酸的。
这世上,谁能在失去一切之后,还能保持洒脱呢?
春日的风,吹过摇曳的小草;傍晚的霞光洒下来,多了几份落寞。
我们一帮大老爷们,就那么坐在草坪上,抽着烟。
有几个学长,还流下了不甘的眼泪。
圣阳悲伤地看着我们,问我们今后,有什么打算?
那些学长们,基本都决定在美国发展,有几个学长还提议,让圣阳牵头,创建个公司。
圣阳说:“这事儿再议吧;对了王宇,你呢?将来有什么打算?”
我摇摇头,心情很糟糕,一点也不愿去想将来的事。
几个学长,就拍着我肩膀,让我留在美国,跟他们一起干。
我一笑,像个孩子一样说:“不了,蓝姐不喜欢住在美国,我还是要在国内的。”
圣阳听了,叹了口气,缓缓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草说:“行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今后,虽然我们可能,不再是同事了;但我们仍旧是同学,是校友,是一辈子的兄弟!走了,各奔东西吧……”
他很洒脱地转过身,背对着我们拜拜手。
听了这些话,我的眼泪,大家的眼泪,都抑制不住了。
圣阳走了,大家散了,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草坪上,发了很久的呆。
我就在想,这一切,似乎就是一个梦,一个曲折离奇的梦。
梦的开始,就是我认识了蓝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