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僧道:“王爷你不应该来辽东。”
六王驰骋江北,麾下重兵布防,如果丢失辽东,重兵一日便可破。如果丢失江北,天下一日便可亡。
在这个节骨眼上,六王之间相互制衡。
辽东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
王妃是三王的女儿,尉明湖要带王妃回娘家省亲,民间谣言王妃并未得到江南王恩宠,谣言不攻自破。
三王爷宴请六王。
四王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道:“江南王府与三王府同气连枝,日后这江北再无六王亲政。”
四王爷说的是气头话,但他也知道尉明湖用的粮草官是三王爷的人祝徽武的小儿子祝淮南。
六王爷对祝徽武倒是并不惧怕,但要是多几个祝徽武这样的城主,江北当真是没有他说话的份儿,六王爷不明白祝淮南当初可是追求过岚山郡主,难道江南王真能咽下这口气。
四王爷眼中尉蛮子这个混球会打个屁仗,除了会走关系,还会个屁。
这话被尉明湖听见,他一直好奇这个尉蛮子的绰号是谁给起的,没想到是出自四王爷之口。
四王爷一脸尴尬,他生性懦弱,胆小怕事,忙赔不是,自罚一杯,一个劲说口误。
五王爷如果不是膝下无儿无女,保不齐他也会送一个女儿到江南王府去,好巴结一下未来的朝贵。
六王爷说话失了分寸,明知道五王爷不能生养,劝五王爷生一个。
五王爷自言自语道:“老四生性懦弱,老六非将才,难成大事,看来只有去见一见二哥了。”
二王爷今天没有来参加三王府家宴,从六王关系上看,二王爷颇有个性。
五王爷让下人将马车赶往二王府,推开门正看见二王爷在府上遛狗,二王爷抬头看一眼五王爷。
“老三家的饭不好吃。”二王爷闲情逸致,悠然自得道。
二王爷看向府上管家,将狗缰绳丢给管家,自个回厅堂遛鸟去了,还让府上下人沏了一壶好茶道:“还是咱们这位老大智慧,老五你真应当多跟老大亲近亲近,整日和老四老六混在一起能学到个屁。”
二王爷自顾自喝茶,五王爷灰溜溜跟进厅堂。
五王爷打破僵局道:“二哥,辽东白家的人也被请去家宴。”
二王爷将鸟笼放下,府上下人换上一副围棋,二王爷手中把玩两个核桃道:“老五,会下这围棋吗?”
五王爷道:“会一点,但下的不好。”
二王爷道:“这博弈和下棋一样,对方只是抛出个辽东白家出来,老五你就先自乱阵脚,你说应当不应当,都知道这江北有六个国姓王爷,兵权均摊在六王之手,从祖辈到今天,相安无事,老三如今要打破这个制衡不假,但老三能硬生生从你手中抢走兵权吗?一个打五个,老三会不识数,江北是一滩死水不假,但不是老三能把这水搅浑。”
送走五王爷,管家回来说这五王爷走了,但脸色不忿。
二王爷痛骂一声道:“匹夫之勇。”
厅堂里还有一位贵客是老大,老五走了,老大从厅堂暗室里走出来,二王爷让管家把茶水撤下去,去沏一壶新茶对大王爷道:“老大,老五可来了,老五紧张了,你怎么看?”
大王爷震怒道:“老五是个莽夫,匹夫之勇。”
二王爷忙赔笑脸道:“这话我刚骂过老五了。”
“江南和江北毕竟隔了一条江,但辽东白家不同。”
二王爷摇头,他不这么看,如果白家这能动,祖父辈为什么不动,即便真动了,谁来镇守辽东,老大去还是老五去,都不灵,白白便宜了三王爷。
二王爷的意思是按兵不动,熬过今冬,这个节骨眼谁动谁死。
照江北这个态势发展下去,明年春天反击战颇为困难。
辽东边关,大太监刘傲天到了。
刘傲天道:“王爷,天子说,王爷在辽东难,一难难在白家世代镇守辽东,根深蒂固,只守不攻,怕狡兔死,走狗烹,老奴就带来天子诏书,天子曰:只要大华一日姓刘,朕便不会削白家辽东兵权,不会调任白家一兵一卒,朕会告诉子孙永世不会削白家辽东兵权,朕还要好酒好肉款待白家,白家是功臣,忠臣。”
刘傲天言罢道:“王爷在江北有二难,难在六王制衡,这个王爷不用担心,天子会下诏让六王进京,天子曰:先帝曾在江北扎根数载,自然有控制江北的手段。”
刘傲天懂得察言观色,和尉明湖并列走上城墙,刘傲天壮志凌云道:“天子是想将这个旷世奇功送给王爷,王爷可要接住了,大华到了生死存亡就不得不动北羌,天子让你不用手下留情,如果不将北羌打回草原老巢,你就提人头来见天子。”
这个冬天似乎有点漫长,酷寒浇不灭将士心中凌云壮志。
辽东城墙上,一层层厚重的冰墙冻的结结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