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怡,你确定今天是田童的生日吗?这才正月十六,我怎么记得去年都是三月生。”
而现在不过刚刚新年结束,整个春节假期,放假第一天夏怡就坐上飞机被迫跟着家人去海岛度假了,说是度假,其实她也只能晃着腿苦着脸,被请来的家庭教师守着在酒店里写寒假作业和补课。
之所以是被迫是因为夏季霖妖言惑众,非要带上她,其实是需要有人帮忙打苦工,去海边当她环保项目的志愿者,做公益活动,什么保护白化珊瑚,救助野生海洋动物,因为她在美国已经不屑于只卷成绩这种东西了,丧心病狂地开始卷公益项目和体育活动了。
所以第一个寒假,她一次都没有和她的男朋友见上面,两个人每天只能靠着电话解热恋期中,传说的相思之苦,夏怡也见证了电话那头,靳凌声音的变化,从又低又磁的问,想不想他。
外面的草坪是家里办的私人聚会,请了乐队来演奏,乐器哼唱得比海浪声还悠扬和轻柔,夏怡晚上只穿个小吊带缩在被窝里,带着南半球仲夏夜对白日余温的眷恋,小声地说,她好想好想好想他,问靳凌想她吗?
然后小鹿乱撞地听到靳凌说他也想她,让她好好玩,然后会给她每一条动态秒点赞,不管是潜水拍的五彩缤纷的小珊瑚,还是她捡了一裙子兜的贝壳和海螺,或者是在海滩上很秘密地用手指划下两个人的名字缩写。
很快一个星期后,靳凌的声音就从低磁,变成带着感冒时鼻腔共振无法控制的后鼻音,听起来精神不振,戏谑说,是谁说她很快就回来了,要他春节不能和同学出去旅游,只能陪她玩,结果他不去了,她人呢?拍拍屁股就走了,问她好玩吗?他们乡下人还没有去过新西兰。
夏怡小心翼翼地捂着手机听筒,汹汹地警告她都二十好几已经结婚的堂哥和嫂子不准再偷听她打电话,八卦地刺探她的秘密,踩着凉鞋走到海滩边,远离了夏季霖搞得火热的烧烤Party,愧疚安抚着身心脆弱,得流感的病人。
叫他要好好吃药,多喝热水,最后对着还是不太爽的男人,害羞地组织语言,听着信号不太好,有点卡顿的细微电流声。
虽然谈了三个多月了,但是两个人还没有真正接过吻,只是都蜻蜓点水般的亲过彼此的额头和下颚,所以模拟着在Party上看到的亲热接吻的情侣们,补偿似,轻轻地啵啵了两声。
然后那头耍流氓问,亲的是哪?是不是他想是哪就是哪?
夏怡立刻想得歪到老远的地方了,以为就像那些喜欢讲荤段子的男生一样说的那里,立刻上当,声音都夹不住了,愤怒地骂着,让我亲那儿?你是流氓吗?
靳凌那头其实没想到这么深远,他就说的是嘴,不然还是哪?但他秒懂了,觉得夏怡懂得还挺多的,一直都不敢开这方面的玩意,觉得她太单纯了,结果呢?比他还想得多。
依旧稳着平缓的声线戏弄着,问,亲个嘴就叫流氓了?你说的那儿是哪?我怎么不知道是哪?
夏怡又羞又气,深呼吸的声音很明显。
听见靳凌那头边咳嗽边笑着说,这个不算,都不知道亲的是哪里,他先存着,等她回来要重新补给他,他们再重新探讨一下到底是哪里。
再一个星期都没主动怎么找过她,动态也是时隔很久才点赞,夏怡白天也很忙,晚上要赶作业也没太在意。终于收拾行李准备回家了,度假的最后一晚,电话里听着靳凌声音彻底变哑了,才听说他咳嗽不止,然后高烧了,这次直接上医院照肺部CT去了,因为老是拖延着,觉得能靠自身免疫力挺过去,结果片子一出来左肺轻度肺炎,吊了好几天水,今天终于不高烧了,吃完药躺在床上给她打电话。
夏怡感觉人都有点不太清醒,说几句就没声了,然后又说几句,不说话了,一个接一个循环,她抱着手机心疼地说,那你睡吧,我挂了,又听见说,叫她别挂,头痛呢,没睡着。
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夏怡已经把衣服都迭好放进行李箱了,吃完酒店送来的晚餐,正在海边散步,以为那头睡着了,有着平缓呼吸声和心跳声,断断续续地说着囫囵话,叫,宝宝。
夏怡还哼哼着,小声问,叫谁宝宝呢,还没叫过她宝宝呢,不会是有什么没告诉她的前女友或者暗恋过的女生吧?要给他录下来,问他到底叫谁呢。
停下脚步,按下录音,然后又没声了,夏怡叹了口气,然后听见电话那头又说,夏怡,小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