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显然阿旺阿和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终究是看轻女性的,强大如诗雅达在他看来也不过是威廉等人手中一柄利器,他喜欢那句话:劳心者治人,劳力者受制于人。诗雅达雄武报复,就算是战神,至多不过一员猛将,难成气候。
更别提这自小在最阴暗、肮脏的勾栏中长大的达玛郡主,不,她不是郡主很多年了,她不过一介风尘女子。
会一点小伎俩用于同性相残,在阿旺阿和看来就如同斗蛐蛐一般幼稚可笑,最多可供人消遣。不过他也不会为难达玛,毕竟她可以震慑住不安分的卓玛,又能牵制目中无人且后台强硬的黛丝姬。
阿旺阿和自诩聪明过人,当然要看她们如何鹬蚌相争,好让他自己这渔翁得利。
阿旺阿和向地上的达玛伸出右手,达玛识时务的借着阿旺阿和的力道站了起来,她并没有受伤,因为诗雅达并没有让人打过她,楚楚可怜不过是她生存的本能。
“回去休息吧!”阿旺阿和波澜不惊的语气、云淡风轻的表情越发令人感到云里雾里,达玛也未必听懂了阿旺阿和的意思。
“谢君上!”达玛向阿旺阿和跪下行了大礼才慢慢起身往外走,她也许不够聪明,又或者她太过精明。
如果今天她足够聪明,就应该立刻向阿旺阿和投诚,一仆不可二主,若是她忠于阿旺阿和,至少能和黛丝姬分庭抗礼。但或许这正是她的精明之处,这辈子她都不想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要的是上头再没别人,凌驾于万万人之上的尊荣。
蚍蜉撼树也是勇气可嘉。
诗雅达和韩川登上专机在返回江城的路上,此刻诗雅达沉默得有些寒气逼人,生人勿近。韩川为了缓和气氛,笑说,“在地缝里我遇见了一位故人,她唱歌很好听!”他说的是年幼的杨姝颖。
诗雅达终于回过头望着韩川,微笑的眼睛里闪烁着一汪清泉,在平流层折射进机舱内的阳光照射得熠熠生辉。诗雅达的话有些答非所问,“没有找到也好,当了这么久的妖怪,要是突然变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我肯定得不习惯,而且想要我死的人那么多,让他们知道我失去了天生神力,他们还不定把我剁成肉泥呢!这样也好!”
诗雅达说着眼泪离开了她的眼眶掠过她的脸颊滚落下去,她抬手胡乱擦了一下。
在这世间的每一个角落都曾流传过关于长生的传说,当然在NE国也不例外,虽然它只是一个小国,虽然它国力不强,虽然它也并不富裕,但是NE国最大程度的保留了天地间最原始的气息。
诗雅达是抱着美好的期望来到NE国的,她也曾幻想过自己来到NE国,进到雪山深处,在那里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得以逃出生天,做回原来的自己,做回有资格享受善终的自己。结果没有,她什么也没有找到,只找到那些对她的变态肌体产生不了任何作用的财物。
韩川的脸上早已没了笑容,愣愣的看着强装轻松的妻子,目光也失去了神采,这种希望带来失望的恶性循环,他不知道妻子还能坚持多久,自己又能坚持多久。
“真是对不起你了,韩川君!”诗雅达突然间的客套,不过是为了掩饰内心的脆弱,“如果我恢复了健康,变回了一个正常人,你就不必有道德上的束缚,可以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了。”
诗雅达是真的这样想,换作自己,如果韩川得了不治之症,自己肯定也不能丢下他不管,她是不怕那些乌鸦在自己背后多嘴,可她过不了自己心底那一关。
所以,诗雅达偶尔觉得韩川真的可怜,怎么就摊上自己这么个讨债的鬼?往前,鬼是见不得光的,自己不可能陪着韩川走在明媚的阳光下,享受自然的馈赠;往后,自己也不忍心将韩川拖入无尽的黑暗中,过得孤魂野鬼一般阴气森森,毫无尊严。
“没关系,也许下次能找到我要的解药!”诗雅达转过头看着韩川微笑,眼中的泪水稍稍止住了一些,僵硬的面部肌肤将这个笑衬得异常的喜感又令人心酸,“到时我一定放你自由,到时我们都自由了!”
其实诗雅达现在就可以这样做,比如她拿掉肚子里的孩子和韩川一刀两断,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从此再不去探听对方的消息,可是为什么诗雅达没有这样做?因为她舍不得,因为她贪恋人世间的温情,那是其他任何人都给不了她的。
耶书亚可以带给诗雅达永生,在永生的世界里,只有耶书亚和诗雅达两个人,再也不会有别人了,耶书亚他会永远爱着诗雅达,那份爱将永不褪色,而诗雅达也是爱着耶书亚的。
但是不对!诗雅达转过头不看韩川,她又忆起了二十年后再重聚的白娘子和许仙,那永世之缘,从来就不是大团圆结局,而是一场存天理,灭人欲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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