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神色泰然,轻启双唇道:“将士们依令行事,恪守我之严令,按预定日程回师,不入长城不稍憩。
此等忠诚,实令我感佩之至。”
诚然,阿克苏所说不假,我麾下将士虽少老成持重之辈,但皆为忠勇之士,历经病痛而矢志不渝。
他们深知我之病根源于征伐之劳累,每次康复后,我仍如铁打般坚韧。
阿克苏轻叹一声,道:“将军青春年少,却如此不顾身体,实令人忧心。待到我这般年岁,你便会领悟身体之重要。”
霍去病闻言,眉宇间流露出坚毅之色,傲然道:“我虽年少,却非不懂自爱。
沙场征战,岂能因微疾而退缩?他人安然无恙,唯我抱恙,此乃我修炼尚未至炉火纯青之境。
然此次病痛,亦为我敲响警钟。
日后,我必将加倍努力,以更勇猛之姿征战沙场,让敌人闻风丧胆。”
言毕,霍去病双眸闪烁着锐利之光,仿佛已迫不及待要踏上战场,这种豪情壮志令人血脉偾张,心怀激荡。
阿克苏见状,不禁肃然起敬,颔首道:“将军之志,真乃天下英雄之典范。
然有一事相告,将军可曾知晓李峰之近况?”
霍去病神色微动,却仍镇定如初,询问道:“李峰现今如何?”
阿克苏面露悲戚之色,叹息道:“李峰闻听其父自杀之讯,心中悲痛难以言表。
尽管我竭力劝慰,他仍沉浸于丧父之痛中无法自拔。
李将军引刀自尽,此等悲壮之死,实在令人痛心疾首。”
霍去病静默片刻,随后缓缓开口:“李将军之离世,确为天下之大哀。
然而,作为武将,我们深知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倘若李峰能将悲痛转化为力量,承继其父未竟之志,那才是真正的大丈夫。”
话音刚落,霍去病眼中闪耀着坚定与果敢,仿佛已预见李峰重新振作,策马扬鞭于沙场的英勇身影。
这份豪情与决心,令人感到一股热血沸腾的爽快。
东路汉军在代郡养精蓄锐数日后,经由太原再度启程归返,时光荏苒,已然过了夏至。
大军所经各郡县,太守及下属官员皆以盛礼相迎,隆重非凡。
平民百姓更是夹道欢呼,争相一睹骠骑将军与凯旋之师的风采。
然而,霍去病对人群的欢呼只是淡然挥手,并未如其麾下将士那般尽情沉浸于胜利的喜悦与骄傲。
不知为何,他总觉身体微感疲惫,似乎病根未除,对军医的诊治心生疑窦,是否用药过猛,以致如此。
不日,大军抵达龙门,欲由此渡过滔滔黄河。
此地地处河东郡,交通要冲,且距平阳县不甚遥远。
霍去病心中暗忖:“出征之际,与父亲匆匆一晤,未得暇时探视其他亲人。
此刻归途暂无军务缠身,何不趁机归家一探。”
虽无急迫军务,然他亦须尽快追上大军,以赴天子盛迎之礼。
所幸其坐骑神骏非凡,赶上一二日路程自是不在话下。
于是,在吩咐大军依计渡河之后,他便带领数名亲兵,褪去戎装,踏上了前往平阳的旅途。
一路行来,他沉浸于思绪之中,沿途风物皆不入眼。
策马行不多时,忽见右侧一条山路蜿蜒盘旋而下,路旁停着一辆马车。
几名随从静候一位刚下山的佳人登车,似将启程远行。
霍去病胯下骏马忽地昂首长嘶,与此同时,他心中似被重重一击!他紧急勒马驻足,凝目向马车望去。
而马车旁亭婷玉立的佳人,亦怔怔地凝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