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称赞,陆文山笑逐颜开,对韩强戏谑道:“怎么,韩兄心动了吗?
不如将此佳人带回长安,你的匈奴话说得如此流利,有个匈奴女子作为姬妾,岂不美哉?”
此言一出,众人更是起哄,韩强却连忙摆手,苦笑道:“哪里哪里,我只是欣赏而已。家中内人早已严令,不许我再纳姬妾了……”
霍去病在一旁默默倾听,嘴角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随意地朝那舞女望去,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深邃。
这里无人知晓他的真实心意,因为面对美女,他向来只是在心中默默品评,从不轻易表露。
眼前的舞女确实妖娆,但偏偏他不喜欢这种类型,尤其是当众卖弄风情的,更是让他心生反感。
其实,他对于观赏歌舞并无太大兴趣,这都要归咎于他记事太早。
他总记得自己幼年时,半夜醒来,身为舞伎的母亲还在侍宴未归,将自己独自留在黑暗的小屋中。
那时的他深知哭泣无用,只能在黑暗中独自沉思,然后又沉沉睡去……
至于当时思考的是什么,他已记不太清,但绝非是关于今生使命的宏大议题。
此时一曲舞罢,众人纷纷喝彩,霍去病也跟着轻轻拍手。
虽然他并不热衷于观赏歌舞,但他从不愿拂了歌舞伎的面子。
这时,那跳舞的美女款步而来,为众人行酒。
在众人的瞩目之下,她妖娆地走到霍去病的桌案对面,优雅地跪坐下来。
她先用一双明眸在霍去病脸上轻轻流转,嫣然一笑,然后轻舒玉手,取过案上的酒壶。
接着,她又缓缓地挽了挽自己长长的舞袖,有意无意地露出一段雪白的皓腕,同时送来一抹含笑的秋波。
然后,她才执起酒壶,缓缓地斟满霍去病的酒杯。
最后,她放下酒壶,双手奉上酒杯,还不忘再妩媚地瞥上一眼,那眼神仿佛能勾走人的魂魄。
这一连串的动作,流畅而优雅,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霍去病对这个匈奴美女的举动略感不悦,然而碍于众人之面,他还是伸手接过了她递来的酒。
不过,鉴于她之前那串当众抛来的媚眼,他并未打算给予她全部的颜面。
更何况,他也不愿让旁观者误以为他如韩强那般对这个舞女心生欢喜。
于是,接过酒后,他并未急于饮下,而是顺手将其置于一旁。
就在此刻,陆文山突然大喝一声:“且慢!”他随即改用匈奴语,严厉地向那舞女质问了几句。
只见那女人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韩强见状大吃一惊,连忙翻译道:“他在问她,你是否来自河西的匈奴部落?
你是否知晓我们河西草原上的规矩?给贵宾敬酒,自己是要先饮一口的!”
那舞姬闻言花容失色,战战兢兢地回应了几句。
陆文山听后回过头来,对霍去病说道:“将军!她的口音并非河西匈奴人!恐怕是漠北来的。这酒有问题,得查!”
这酒可是众目睽睽之下看着她从酒壶中倒出的,况且今日所饮之酒,亲兵们早已检查过。
然而,陆文山的疑虑并未因此消散,他立刻命令一名亲兵揪住这个女人,让她自己喝下那杯酒。
那女人哪里敢喝这酒!她浑身哆嗦,泪如雨下,突然跪倒在地,用匈奴语又哭又说起来。
韩强按住内心的惊愕,迅速将其话语翻译成汉语:“她说她也是被逼无奈,父母兄弟都被大单于抓了起来,她不这么做全家都会没命的。
大单于派她过来,让她找机会接近骠骑将军,她一直找不到机会,就先在这里歌舞,想着有了艳名也许会容易一些。
今日……今日她一时心急,结果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