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水,她宛如天边的明月,皎洁无瑕,寻常中透出不凡。
身为陛下的掌上明珠,日后更将成为天子胞姐,尊荣无比。
若问迎娶此等佳人,滋味如何?母亲啊,您只需看看二舅的境况,便可知一二。
卫少儿闻听此言,顿时语塞,她凝思许久,方启朱唇。
“然而,你二舅他为人素来持重,我瞧他对此似乎并无介怀,长公主待他也算得上是礼遇。”
霍去病闻言,轻蔑一笑,眸中闪过一丝不屑,“礼遇?哼,那不过是浮云表面的客套罢了。
倘若不是这般,那刘原又岂会落得如此下场?”
他口中的“刘原”,名正博,曾是南宫长公主的夫婿。
南宫与平阳两位长公主,同胞而生,皆为天子之姐。
然而,去年刘原因小过被长公主所弃,连那侯爵之位也如落花流水,一去不返。
说到底,“不敬”之名只是借口,长公主金枝玉叶,何需理由,便可断了一纸姻缘?
皇权之下,公主们如同凌霄之花,自由绽放,地位非凡。
在她们的婚姻中,哪里还有什么男尊女卑的旧观念?反倒是那些尚主的列候们,需得对这些天之骄女们顶礼膜拜。
尤其是皇帝的姐姐们,更是尊贵无比,权势滔天。
平阳与南宫两位长公主已算是温婉贤淑,更别提那些任性妄为、恣意而为的长公主们了。
就如那景帝的姐姐馆陶长公主,身为当今皇上的姑母、前陈皇后的母亲,她年过花甲,却公然与一少年郎同居。
那少年名叫田明,名扬长安,人称“田君”,尽管儒学礼教备受推崇,但皇上对此也无可奈何,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卫少儿面对儿子的言辞犀利,无言以对,只能喃喃自语:“其实长公主对你二舅,也是有着几分真情意的。”
霍去病冷笑一声,“情意?在联姻之中,情意又值几何?
政治考量才是最重要的因素。
但我霍去病绝不会容忍在自己家中还要对他人卑躬屈膝!”言罢,他转身离去,留下卫少儿在原地黯然神伤。
卫少儿心中如明镜般透亮,对儿子的心意早已洞悉无遗。
她轻轻叹了口气,带着些许遗憾,却也满含理解与宽容。
“我儿自幼心志高昂,岂肯屈身为奴,侍奉他人?皇家恩宠虽荣,然以吾儿之性情观之,尚主之路,暗礁重重,反是不尚更为明智。”
然而,霍去病所言,仅是冰山一角。
那难以启齿的深层心思,却是公主们的任性与傲慢,他难以忍受;公主们对待情感的轻浮与放荡,更令他心生厌恶。
那“私生子”的身份,如同沉重的枷锁,深深地束缚着他的心灵。
与母亲及外婆的深厚情感,虽能给予他片刻的慰藉,却无法消解他对女子贞节的苛求。
此等隐秘心结,他又岂能在母亲面前和盘托出?所幸的是,即便只展露了部分真实想法,母亲也已理解了他不愿尚主的决心。
卫少儿不禁进一步追问:“那么,在世家名门之中,你可有倾心之选的人?他们中可是有人对你心生倾慕。”
霍去病淡淡一笑,宛若春风拂过湖面,他优雅地回应道:“母亲需知,所看重者。
非是他们家族之显赫,实乃他们家中千金的贤淑仁德。”
卫少儿深知儿子言之有理,那些名门望族,虽对霍去病的才华与气度赞赏有加,却终究难以摆脱门第观念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