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洋修非常理解情绪激动的家属心情,且有“8。18爆炸案”善后的经验,她并不慌张,表现的十分淡定,反复劝慰唐经理的妻子:“嫂子您别太着急上火,等胡文浩清醒过来会给您一个满意的处理结果的。”
唐经理知道了自己妻子无理取闹的行为也十分生气,感觉给自己丢了脸并训斥妻子一番,向汪洋修道了歉了事。唐经理的妻子要求回本地治疗老公的烧伤,汪洋修同意了,安排吴腾开车送他们到火车站,买好车票,把二人送上了动车,吴腾才回来。
那两个无大碍的客户在医院观察了两天,由家属接走。是汪洋修给他们订的动车票并开车送到了火车站,安排的细致周到。
胡文浩终于苏醒了,从鬼门关逛了一圈回来的胡文浩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酒厂和他的员工。然而,酒厂已经在大火中化为灰烬,唯一幸存的是酒窖。员工们望着昔日自己曾经工作过的厂房、办公楼已化为乌有不禁潸然泪下。
针对酒厂的火灾,公安和消防部门分别展开了调查取证工作,案件正在进一步处理之中。
胡文浩虽然苏醒了但还没有脱离危险,即便是脱离了危险也需要一个漫长的治疗过程,需要反复手术治疗。
汪洋修小心翼翼、寸步不离地照顾着胡文浩,生怕一不留神碰到伤口给胡文浩带来痛苦。等胡文浩伤情稳定之后,她便背着胡文浩开始着手重建酒厂的工作,想给胡文浩一个惊喜。
期间,何建翔给了汪洋修极大的帮助和支持,也为胡文浩烧伤的治疗提供了必要的帮助和方便,汪洋修十分感激。何建翔总能在她最无助,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不能不说她实在太幸运了。
汪洋修首先做的一个动作就是调来“金羽丽人”所以的可流动资金先把酿酒的厂房建好,然后购买了原料和新设备,让暂时失业的员工尽快上班,以解决保障生活的燃眉之急。
重建办公大楼的资金成了最棘手的问题,汪洋修毅然决然地卖掉了“金羽丽人”的二层小楼作为酒厂办公大楼重建的启动资金,“金羽丽人服装有限责任公司”临时租了一个地方,但资金还是远远不够的,只是九牛一毛。最后,汪洋修用“金羽丽人”公司做抵押向银行申请了贷款,贷款很快就下来了,酒厂的办公大楼也很快地建造起来。
此时的汪洋修再一次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境地,然而,她的内心却无比的轻松和快慰,能为心爱的人做点儿什么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事儿。回想起之前自己落难的时候,胡文浩也是义无反顾地帮助自己走出了困境,一直心存感激,“金羽丽人”的二层小楼也是当时自己走投无路时胡文浩送给自己的礼物,今天只不过是物归原主而已。她愿意用自己的努力和行动让胡文浩在浩劫后感受到她的爱,获得重新站起来的勇气和力量。
胡文浩虽然是大家眼中的富二代,但他从不伸手向家里要钱,靠自己的拼搏小有成就,汪洋修内心很是欣赏和敬佩。他是一个风趣幽默充满朝气大男孩儿的性格,对汪洋修也是体贴入微,呵护有加。
胡文浩伤势有了明显好转之后,但还不能下床,汪洋修就请来一位护工和自己轮班料理他的生活起居,给自己腾出一些时间帮助吴腾管理酒厂生产的正常运营和督建办公大楼。
大面积的烧伤让胡文浩痛苦不堪,以至于性情大变,经常因为一点儿小事就暴跳如雷,每天失眠,焦躁不安,情绪低落到冰点。汪洋修理解他的伤痛和焦虑的心情,经常心疼地偷偷落泪。
何建翔一有时间就来胡文浩的病房探望,他明白,像胡文浩这样大面积烧伤的病人都会经过心理的苦苦挣扎和孤独无助的痛苦阶段,有些症状严重的患者是需要心理干预的。
何建翔忙碌了一上午,急忙吃了口午饭就来看望胡文浩。走到病房门口抬起手刚要敲门,只听病房里传来“啪啦”一声,声音很清脆,好像是瓷器打破的声音。紧接着传来胡文浩歇斯底里的喊声:“我说了,不用你喂,我又不是狗!”
何建翔推门而入,只见胡文浩的病床边站着汪洋修,表情像犯了错误的孩子,地上的瓷碗碎片和粥的米汤溅了一地,满身缠着绷带的胡文浩躺在病床上,脸上只露出眼睛和嘴唇,虽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从眼里的泪光和颤抖的嘴角中何建翔已经读懂了胡文浩。
汪洋修见何建翔来了,忙低头蹲在地上收拾碗的碎片和擦拭地面上的米粥。她的眼泪和地上的米汤融合在一起,像心事一样稠。
何建翔意识到胡文浩需要心理干预,无论是私人感情还是作为医生的职责,自己都有义不容辞的责任。
“疼吗?”何建翔问胡文浩。
胡文浩双眼紧闭,晶亮的泪珠挂在眼帘:“心疼!”
“有感觉就好,疼,总要比麻木好上一千倍。”何建翔说。
“我宁愿麻木。”
“麻木了就不会疼,是吗?”何建翔问胡文浩,胡文浩没有回答。何建翔接着说:“我的经验是,麻木过后还是会疼,会更疼。所以,我认为还是疼比更疼要好很多。你认为呢?”
“偷换概念。”
何建翔知道自己是在偷换概念,他只想激发胡文浩的聊天欲望:“说点儿正经的,想不想东山再起?”
“我都这样了就别开我玩笑了,一贫如洗倒也干净。”
到现在为止,胡文浩还不知道汪洋修为他重建酒厂的事儿,汪洋修当时的想法是想给他一个惊喜,后来胡文浩的性情大变,又不敢轻易告诉他此事,恐怕加重他的自卑心理,错误的认为是一种施舍和怜悯。汪洋修也告诉少数知情的几个人要严格保密,包括何建翔和吴腾,以后找合适的机会再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