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被风吹得生痛,犹如有人拿着一把刀子在脸上割。
他却不在意。
望着苍茫枯黄的大地,思潮起伏,心头一刻不得安宁。
弟弟萧逸承诺他,会为他争取王位。
可是东平王府败了,成了阶下囚,要如何争取王位?
莫非萧逸打算拿自己的军功替他换取王位吗?
王位给他,意味着父王会被罢黜王位,父王能接受吗?
届时,不知道会生出多少事端。
王府二公子萧逊骑马追上萧过,同样是一匹老年军马,能代步,就是跑不快。
“大哥一天都没上马车,似乎是有心事?”
萧过没作声。
萧逊继续说道:“眼看京城在望,大哥是在担心前程吗?”
萧过这才回头看了他一眼,“身为阶下囚,哪有前程可言。能保住性命,已经是得天之幸。”
萧逊闻言,跟着一声叹息,“当初起兵,谁能想到会是今天这个结果。早知如此,当初就该站在朝堂那边。”
萧过微微摇头,“陛下要诛杀父王,那种情况下,父王于情于理都该起兵清君侧。只是没想到,诸侯王人多势众,竟然会败得这么快。
本以为,至少也能支撑个三五年,将朝廷拖到万劫不复的深渊边缘,那样一来,无论是战是降,都有了讨价还价的余地。说不定朝廷为了尽早结束战事,会对诸侯王妥协。
可惜啊,我们败得太快,一切的计划都来不及实施。如今,主动权掌握在陛下手中,性命也掌握在陛下手中,是生是死,也就是陛下一句话。”
萧逊看着他,“大哥很失望吗?”
萧过自嘲一笑,“我只是在担心自己的性命,怕死在京城。难道二弟不怕吗?”
萧逊自然不怕。
因为他知道,父王和母妃,无论如何都会保住他的性命。
他可是父王母妃最宠爱的儿子。
当然,他嘴上不是这么说的,“我自然也怕,怕得要死。只是不想让父王母妃担心,只能故作坚强。”
萧过嘴角微微翘起,眼中闪过讥讽之色,“还是二弟你有孝心。我该和你学习,不能让父王和王妃操心。”
吹了风,说了话,萧过不再逞强,下马回到马车上。
还是马车舒服,遮风挡雨,还烧着暖炉,舒服得很。
他闭目养神,心头琢磨着事情。
已经有数月不曾和弟弟萧逸联系,不知他现在是在南边,还是已经回到了京城。
他不联系自己,自己又该如何配合他的夺去王位的计划?
真是令人发愁。
……
此时,发愁的人还有大皇子萧成业。
妻子李娉婷要生了,已经进了产房几个时辰,孩子还没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