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杜若被收押下牢,商青黛转过了身来,似是准备离开。
“青黛姐姐,不去牢里看看若姐姐么?”阿凉扯了扯她的衣角,不解地问了一句。
“还不是时候。”商青黛摇头,凉声问道:“阿凉,临淮水边可有什么野果或者野草,误食之后,会有上吐下泻的症状?”
阿凉想了想,点头道:“有!”
商青黛回头再深深地看了看外公,只觉得满心俱是冰凉,她再摇了摇头,“那……阿凉你我兵分两路,趁守城的兵卒还未轮班,还记得你是随我一起进城的小药童,定会放你出城。你速速去城外寻那些野果或者野草,然后再回去拿几只阿若帮那孩子治病的蛊虫。”
“嗯!”
“我去与外公说上几句话,你若是都准备好了,便去东边风来客栈找我,今夜我们都不回蛊医谷了。”
“好!”
“快去!”
阿凉猛地点点头,拔腿就往城外跑去。
商青黛静静站在府衙外,等着许大夫走出府衙大门。
似是已经猜到商青黛会来,许大夫安慰了苗六几句,便打发他先回家去。
“外公可否借一步说话?”
“疫症尚未除尽,青黛,我今日是走不开的。”
商青黛也料定他会用这句话搪塞,“既然如此,青黛便开门见山地在这里说了。”
“嗯?”
“外公要青黛如何做,才肯放过阿若?”
许大夫冷笑了两声,道:“青黛,昨夜我已说过,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何必来问我这个老头子呢?”
商青黛涩然一笑,“既然许大夫已说那么明白了,那么青黛也知道后面该做什么,能做什么了。”
“你想做什么?”许大夫有些不安。
商青黛背过了身去,“这些事好像与你无关。”说完,便转身走入了府衙大门。
“慢着!你想做什么?”
“阿若只是收押,尚未定罪,我作为她的夫子,前去探望,合情合法!”
“你……你果真与你那个不成器的娘一样?!”
“我与娘从来都不一样。”
商青黛冰冷地说完,挑眉冷笑道:“娘一直都念着亲恩如海,可我自小只知道亲恩淡薄,娘心里有爱,我心里却只有恨!你们都不信我说的话,只有阿若相信我,这世间若我这个做夫子的都保不住她,还等谁人来救她?!”
“就凭这一点,她就非死不可!”
“身为医者,本就是与阎王抢人,许大夫大可试试,是你狠,还是我狠?”说完,商青黛便不想再与他做口舌之争,径直走向府衙牢门口,客气地与守牢的衙役们说明来意。
衙役们想了想,最后还是放了商青黛进去。
毕竟,灵枢院大小姐说的话,还是要给三分薄面,毕竟,一个小女子进大牢也翻不起什么浪来。
商青黛从未想过临淮天牢竟是这样潮湿阴暗,她踏入大牢的那一刻,就开始为杜若心疼了。
那样玉人似的丫头在这里关上几日,她素来身子单薄,就算是没病,也要染上什么病。
前面有位衙役提着灯笼引着商青黛走向大牢深处,越是往里走,阴湿之气与腐臭味儿便越浓,商青黛不禁蹙了蹙眉头,忍不住咳了两声。
衙役笑道:“商大小姐,这大牢就是这股味道,若是觉得难闻,还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