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房内“咚”的一声响,梨香吓得从凳子上弹了起来,惊叫道:“小姐,你怎么了!”
“没事,站的久了腿麻了,碰翻了凳子。”苏向晚淡淡地回答道。
梨香赶紧推门进去,扶住靠墙站着的苏向晚,这才留意她脸色煞白,神色异常难看,她不安地追问道:“姐姐,你到底遇到什么难事了,快告诉香儿好吗?”
苏向晚在梨香的搀扶下,慢慢地坐到床沿上:“没事,我自己一个人静静就好了。你和沈妈早点休息去吧。”
梨香见苏向晚不说,也不便追问,不放心地看了又看,才转身掩上门离开。
这一夜,苏向晚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黑洞洞的枪口几乎成了她的梦魇,即使睡着了又很快被惊醒。她索性披衣坐了起来,想了很多种出逃的法子,却都觉得难以实行,看来还需要三小姐的相助才好,可是晴儿初愈,怎么好再惊扰她呢?苏向晚感到甚是为难。
这一晚,对孙映寒来说,同样是个不眠之夜。他靠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明月,手中打开的怀表里,纪锦依旧甜美地微笑着,孙映寒用手摩挲着照片却没有勇气去看她。最近和纪锦说话的次数少了很多,那个叫苏向晚的女子却常常地跳进脑子了,那麻利干练的处事,那清纯干净的脸庞,甚至那柔软的唇和惊慌失措的眼神,每一颦一笑都会在他一个人的时候毫无征兆地跳出脑海。
“孙映寒,你这是怎么了?”孙映寒不禁叩问自己,无奈地又叹了一口气。“苏向晚你到底是什么人?如果是仇家,我宁愿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或者永远都不要让我知道真相!”
几天过去了,孙晴柔终于完全鲜活了过来,一周没踏出院落可真是把她憋坏了。今天一早,她心情大好起了个大早。
“翠儿,快把我的那件雪纺纱的洋裙拿过来!”孙晴柔一边对着镜子戴着耳坠一边说,“几天没见苏姐姐了,可把我憋坏了!你知道她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她……”翠儿刚开口又赶紧闭上了嘴巴。
孙晴柔一看觉得不对,追问道:“快说到底怎么了?”
翠儿看了看门口,凑近孙晴柔耳边道:“听说前几天,少帅在后花园的凉亭里把苏小姐……”
听的孙晴柔粉面一红,“死丫头,你那里听得嚼舌根!胡说八道小心我撕烂你的嘴巴!”
翠儿一看孙晴柔发火了,吓得慌忙解释道:“翠儿可不敢,也是听下人们说的。这几天院子的丫鬟嬷嬷们都在私下议论这件事。”
孙晴柔一下子坐不住了“我哥怎么能做出这种污人清白的事呢!不行我得赶紧去看看苏姐姐,还不知道她都难过成什么样子呢。”
“小姐,你的洋裙还没换呢!”翠儿追喊道。
“不换了,哪里还有那个闲情!”孙晴柔边往外走边不耐烦地说。
敛香阁距离孙晴柔的白色小洋楼不远,她连走带小跑很快就到了。“苏姐姐,苏姐姐你在哪里……”梨香听着声音赶紧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三小姐,苏小姐病了。”
孙晴柔冲进卧室,便见苏向晚面朝里躺着,她不知道是睡着还是醒着,她轻轻地坐在床沿,示意梨香退下。
“苏姐姐,我知道你没睡着。晴儿替哥哥向你道歉了!”孙晴柔艰难地说。
苏向晚缓缓地转过身来,两行清泪瞬间流了下来:“不关你的事。”
只是几日未见,苏向晚形容枯槁,面如死灰,即使是受了重伤刚被带回府中也未见如此啊!孙晴柔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姐姐,想哭你就哭出来吧!”这句话如同决堤一般,苏向晚忍不住哇的哭出声来,苦尽了这多天的困惑和委屈,孙晴柔也不阻止只是安静地陪了落泪。
沈妈在门外听到苏向晚的哭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梨香看了很不乐意:“苏小姐哭的那么伤心,你还那么高兴!”
沈妈道:“你不懂,哭出来就好了,真这么不说不哭的憋下去才可怕呢!”梨香想想觉得沈妈说的也有道理,便不再言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向晚终于止住了哭泣,心里也轻松了好多。孙晴柔拍着苏向晚的后背安慰道:“姐姐,有什么委屈只管和晴儿说,晴儿愿意为苏姐姐讨回个公道!”
苏向晚心下感激,便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知道的身世和盘托出。孙晴柔听了很焦急:“你到府里都那么久了,真的就想不起一点以前的事情吗?”
苏向晚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孙晴柔道:“你在好好想想,只要你能想起来的话,我一定能派人帮你找到,苏姐姐请你相信我!”
苏向晚道:“姐姐自然是信你的!那日我被救了回来,不知道父亲大人是否还健在?如果活着人在哪里?如果……,如果不在了,如此大把年纪丧尸荒野,做女儿的不去祭拜一下,于心何忍!”苏向晚说着不觉又流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