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庆生起了个大早。到柏州时,才七点半。工人们鱼贯而入,以年轻女工居多,场面极壮观。将近八时,门口趋于安静。庆生上前,讲明来意,请保安通融。
值守的保安,瘦瘦高高,眼窝深陷。听庆生讲了来意,并不以为然,只让他等。
庆生以为,这是固常态势,毕竟,柏州是大厂。于是,在厂门口候着,候了十分钟,仍无回音。又上前去打探,这回,保安明显有些不耐烦。恰在其时,另有一人,也要求保安办事。那人给保安递上一包烟,保安立马换了笑颜。
庆生醒悟过来,跑到工厂对面的小超市,要了包好日子,付钱时,想起什么,又买了一包。
门卫室有两个保安,庆生办事周全,走过去,一人丢包烟。保安起先推拒,庆生则言语诚恳。盛情难却,保安只好“笑纳”。
收下那盒好日子,瘦高个保安往人力资源部打了个电话,“嗯”了几声,放下电话,便开门放行。
庆生进门时,另一个保安朝瘦高个耳语了几句,瘦高个点头,从岗亭出来,给庆生引路。
庆生自然又一番感谢。
人力资源部在二楼,瘦高个带庆生行至办公区,停住脚步,指着一间靠窗的办公室,轻声说道:“廖总监在办公室,她最注意礼节,你进去时之前,轻轻敲两下门。”
庆生望向保安,微笑致意,心想这两包好日子,花得可真值。
到了廖总监门口,庆生依计行事,轻轻敲两下,停住,隔两秒钟,里面喊了声“请进”。
庆生推门进去,见廖总监还不到四十,短发,人很亲切,一点都没有所谓“当官”的架子。见到庆生,她把目光从电脑前移开,问了庆生几个问题。庆生一一答了。
这时,庆生注意到,不知从哪里,跑出一只蟑螂,在廖总监桌子上爬行。
廖总监应该还没发现,庆生不知是该提醒一下她,还是应该上前,直接制服蟑螂。可不管怎么做,好像都不太妥当。
犹豫不决之际,廖总监突然伸出手掌,大力一挥,拍在桌上。那只手掌像如来佛的手心,蟑螂顷刻压得粉碎。
庆生暗想,这总监果然霸气,做到总监位,的确有些本事。
廖总监扯张纸币,擦净手掌。拿起座机,拨了一个电话。
隔一会儿,来了个女文员,廖总监让她带庆生去填表。
文员二十五六的样子,穿白衫衣,长发垂肩,戴一副无框眼镜。她带庆生穿过大堂办公卡座,来到一间办公室。推门进去,让庆生稍等。她返身回去,拿了张表格,递给庆生,让他填写。
庆生填好表,却不见文员的身影,站在办公室门口,往办公区打望,却不见文员的身影。只好返身回去,坐下来等。又过了十来分钟,文员才回来,问庆生:“表填好了吗?”
“好了,好的。”庆生迭声答应着,起身把表格交给文员。
文员接了表,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眼神亮了一眼,赞道:“字不错嘛。”
庆生谦虚道:“瞎写,瞎写。”
柏州的厂牌,是ic卡制式,办理需要一定时间。文员给他办了个手写厂证,又问他是否需要住宿。
庆生点头,和华哥、果儿住了两天,他急切想要搬走。甚至,去住宾馆,他也愿意。虽然他知道,华哥和果儿肯定不会让他住宾馆。好在如今,终于有了落脚地。
文员写了张住宿申请单,递给他,让他去找宿管员。先看看房间,下午就把行李搬过来。明天一早,就去包装部报到。
庆生接了表单,刚要开口。文员改了主意,说:“我正好要去宿舍楼,顺便带你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