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这老黑七尺长躯忽而高耸,忽而低伏,胸前一把护心毛也是白光闪闪。一杆大枪上挑下飞,左右跳跃,槊锋映着光辉,画出道道残影。
郑守义的次子小郑侍立一旁,不时为父亲喝彩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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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仁那抱着孩子,笑眯眯看着老黑表演。
眼角瞥见两个贼秃,偶不,僧人进来,郑守义大喝一声收了神通。
小郑忙将一个袍子给父亲披上,一手接了枪,又把一条手巾递给父亲擦汗。
转回室内,炭盆烧得旺盛,郑守义披着袍子坐下,道:“二嘎子来了。”点点身边的座位,“坐下说。”
师空法师行礼坐下,开门见山道:“大总管,贫僧有意西行求法,只因来得河西匆忙,欲向大总管求些盘缠好行,不知可否。”
嗯?
之前几次听说这厮要见自己,郑守义是懒得听他聒噪。刚刚看他是跟着郑安进来……浮屠讲究缘法,郑守义也就顺其自然,决定听听这厮要说什么。
西行求法?
这就有点出了预料。
却见师空法师目光如深潭,平静无波,却有种异样的华彩。
不过就是要些资财,郑守义大手一挥道:“好,但有所需,你找刘三去要。郑安,你带路过去安排妥当。”总觉着这二嘎子还有什么事,但是郑守义
却那师空法师双手合十,再次念诵真言,就领着师能飘然离去。留下郑守义有点凌乱。这是啥个意思?就要点钱还犯得着非要见我一面?
边上郑安也是一脸迷糊,向爸爸匆匆行礼告退,追着二嘎子去了。
待人走远,小郑道:“周易言将军等候多时了。”
这个汉将终没做什么倒戈一击的事情,但是乌母主逃窜他却没走。再次见到大总管,周将军将腰弓得很低,这就让郑守义不大喜欢。
“站直了说话。”
周易言勉强放直了腰杆,道:“请大总管吩咐。”
郑守义道:“你去,从降兵里挑出一千精骑,整顿一冬,明春往南面行营,去听枢密使调遣。好做,去罢。”
来前,郑守义曾决心屠灭删丹城的,至少,得把回鹘人杀绝。后来这不是精神升华放下屠刀了么,既没有对俘虏下手,也没有杀尽城中回鹘。
但是,留着这些混蛋在甘州肯定也不能够,郑守义与张顺举几个一商量,干脆分批丢进中原战场吧,让他们去给唐王添砖加瓦。
周易言心中凄苦,明白此去怕不就要客死他乡了。
周将军不想去,但是周将军不敢说。
一大家子都在城里被大总管拿捏得死死的,这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遂黑下一条心,周易言道:“大总管,肃州亦有回鹘。”
拿下甘州,郑守义暂时还顾不上西边瓜、沙、肃三州,目前是让归义军与龙家残部自己回去看好家,行营就是再想有动作也得明春再说。
一路跋涉至此,必须要歇一歇脚了。
这个冬天,郑守义还要进一步摸清局面,做好安排。
治理胡儿,郑守义经验丰富,深知首要是得摸清底细,免得为人利用。
别以为不可能。
胡儿部众盘根错节,鬼晓得谁跟谁有恩,谁跟谁有仇。弄不明白情况瞎指挥,那真是作死。你以为在主持正义,搞不好却是被人当了刀子使,然后惹出天知道多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