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片旷野上,回荡起雄浑的歌声嘹亮。
左龙虎军与常捷军,这两支脱胎于毅勇都的队伍气势最足。
他们都是豹军的老底子,从安边城开始,虽然偶有挫折……
好吧,这一路其实也没什么像样的挫折。
总之,作为传承最为久远的老革命,弟兄们不甘人后。
天德军受其感染,亦声势渐高。
他们几乎就成了王朝的弃子,却稀里糊涂在豹军的旗下焕发了青春,在新的大唐有了容身之所。
从此向西,从今往后,他们还将有更加辉煌的明天。
便是不会唱的嗢末人,六谷蕃部,被唐军这股一往无前的气息鼓动,也纷纷情绪激荡,大呼不已,呜呜喳喳嚎叫着。
他们是地头蛇,是被强龙压了的地头蛇。
但是,追随强者,追随大唐,他们也必将迎来自己的蜕变与进步。
每一个人,仿佛都看到了金光灿灿的明天。
如雷般的声浪灌入耳孔,乌母主可汗脸色阴郁至极。
他并不知道,在这几十年的大乱斗中,对面的唐儿经历过怎样的血战,不明白中原的血肉磨坊是怎样惨烈。但是,从对面的歌声中,乌母主可汗也能听出那种睥睨寰宇的傲慢。
而他,仿佛就是站在金甲天神当面的小丑,有点自惭形秽。
呸!
乌母主大可汗恨恨将腰刀抽出一半,又摁了回去。
真的很想飞过去咬死对面的唐将。
可是想一想之前的经历,想一想御弟哥哥惨败在前……
大可汗决定忍了。
御弟哥哥阿咄欲请战道:“大汗,我去掠阵。”
这位哥愣归愣,用兵还是有些心得。之前回鹘人败了一回,气势上不免受些牵累,必须杀一场,去一去晦气。
上次,回鹘铁骑都没来得及发挥就乱了套,今天也好找回场子。
乌母主略作犹豫,摇头道,点了点龙家,道:“让彼辈去。”
将对面的唐军仔细打量,乌母主可汗发现只有大概一半多点是东边来的唐儿,阵中各色蕃儿真是不少。
嘿嘿,真是唐儿的一贯作风。
奶奶地,早年间,他们回鹘人也是这些仆从中的一员呐。
说不定,唐儿连一万都不到?
且让自家的仆从先去消耗一下唐军的锐气罢。
就在曹仁贵绝望呐喊的时候,龙家的头子们也被允许前去鼓舞了士气,正垂头丧气地在旁边发呆。
这帮焉耆人向以善战自居,与回鹘也算是多年冤家。这种送死的工作,正该这些反骨仔去干嘛。
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
目见敌骑离阵,老屠子高叫一声“有胆”,便提着马枪要走,却为边上的老铁匠一把拦下这位。
死死攥了妹婿的手,张顺举道:“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