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传可不管他声音中的冷淡与疏离,直视着傅子弦,下一秒,眼底便氤氲了一片。
“子弦……对不起。”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傅子弦双眸沉寂,如两个望不见底的深潭,“是我对不起你。”
赖传可眼眸雪亮,正对上他的双眼:“这么多年我一直很愧疚。”
傅子弦面色没有丝毫动摇。
“如果我当初能和家里再抗争一下,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说到这,赖传可露出毫无吝啬的温暖笑容,眼底有着如玉般温和的光。
“或许我们现在都有孩子了,我记得你当初一直和我说想生两个,一个男孩一个女孩。”赖传可握住傅子弦放在桌上的手,一如记忆中的温暖,“现在还晚吗?”
傅子弦毫不客气的收回手,看到赖传可受伤的双眸,叹气:“我已经结婚了。”
赖传可默默看着他,眼泪一直凝在眼眶,倔强的不肯掉下来。
“我不在乎,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你要学会向前看了。”
赖传可突然站起身一把抱住傅子弦,语气带着卑微的乞求:“我不想向前看,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傅子弦推了几次没把她推开,乌黑的眼珠里带上淡淡的不耐:“你先放开我。”
“不,”赖传可的眼泪终是掉了下来,“我放手你就又离开我了。”
傅子弦正欲说什么,余光却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下意识就用了蛮力把赖传可硬推开。
赖传可的脑袋撞在玻璃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她以为傅子弦生气了,顿时止住哭泣,傻愣愣的看着他。
傅子弦看着窗外人来人往,心底的担忧与疑虑一直不能消除。
“子弦?”
“你该走了。”
不等她回话,傅子弦继续开口:“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有任何需要直接找祁白,他会帮你。”
赖传可脸色苍白,勉强挤出一抹笑:“对不起,我最终还是给你添麻烦了。”
傅子弦黑色的眼瞳就像无风的湖面,没有一丝波动。
赖传可拎着包走出西餐厅,不出意外看见夏婉婉远去的背影和白悠翎仓促的步伐,忍不住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婉婉,婉婉!”白悠翎将所有购物袋放在一只手上,另一只手尝试抓住夏婉婉,“你冷静点,或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夏婉婉站直身体,转过身,带着雾气的双眸似是有诉不尽的哀怨:“不是我想的那样还能是哪样?”
“可能是……”白悠翎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
刚才她们二人一直站在窗外看着,傅子弦从头到尾都没表现出任何明显的不耐或拒绝。
夏婉婉拿过她的车钥匙,打开车门,将东西粗暴的塞在后车厢:“这些东西先放你这,我要去静静。”
白悠翎怕她做傻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婉婉,你别一个人走。”
夏婉婉擦掉眼底的雾气,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别担心,我有分寸。”
说罢,挣开她的手,跑到街上打的。
白悠翎手上提着大包小包艰难的跑到街边时,夏婉婉已经坐上了的士。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出租车带着夏婉婉离去。
在白悠翎的印象中夏婉婉一直是个冷静坚强干练的独立女性,哪怕当初和傅徽然婚姻失败也没见她向傅家索要赡养费或者出卖傅家的信息赚取金钱。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夏婉婉露出那么委屈又无助的表情。
白悠翎将东西放在后车厢,深深看了一眼身后的商场,关上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