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伯救了我,”傅徽然的眼底一片冰凉,吐出来的话也凉薄至极,“是他借钱给我们家。”
“你知道你的病要花多少钱吗!”傅亮突然站起来拍桌子大叫,立马引来一伙警察。
傅徽然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要不是我弄死了大哥,抢到了公司,你早就变成城西边的一座碑了!”
傅徽然有些崩溃的捂住脸,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对傅亮说话,他低声道:“是我们害死了大伯。”
他还记得小时候傅子弦很皮,一挨揍就要跑到他家,每当一脸严肃的大伯追到他家时,傅子弦就会把他推出门应付。
因为傅子弦知道大伯最喜欢他,绝对不会对他发火。
等大伯火消得差不多了,傅子弦才敢颤颤巍巍的出来,拉着他的手一起回家。
直到傅亮被警察拖走,傅徽然还在原位做了很久。
他只觉得一颗心沉入了极冷的冰川中,眸色比夜色还深重。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他才木然的回神。
“喂?”
打电话的人是郝美。
“徽然,来你外公家一趟。”
傅徽然手中骤然用力,仿佛要把手机捏碎。
他艰难的开口:“妈,当年是不是你怂恿爸抢大伯的公司的?”
郝美轻笑一声,言语依旧尖锐:“你该感谢我,给了你二十多年的富贵生活。”
傅徽然身子猛地一晃,眼前有些发黑。
“我不去外公家了,您以后都别带电话给我。”傅徽然淡淡说道,随即挂了电话。
最终他神思恍惚的回到了家中。
看着装修精美的小公寓,傅徽然低头自嘲。
没想到最后,对他最好的亲人会是傅子弦。
傅徽然失魂落魄的走到卧室,衣服也不脱直接盖上被子。
他觉得很冷,心冷,身体更冷。
迷糊之中他好像又看见了傅子弦的亲生父母。
大伯依旧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大伯母和原来一样温柔可人。
“对不起……”傅徽然吐出三个字,随后陷入沉沉的梦境。
此时,苏格兰还是晴朗的白天。
夏婉婉兴奋的看着路两边不时经过的男人,小声对傅子弦说:“有些人没穿裙子诶!”
傅子弦有些无奈的看他一眼,笑着说:“除了苏格兰原住民,其他人很少会穿。”
“你穿过吗?”夏婉婉对傅子弦挤眉弄眼道。
傅子弦掐掐她的脸,眼底满是笑意:“你猜。”
“肯定穿过!”夏婉婉说,“一般学校的重大活动都会统一着装的。”
傅子弦神秘的笑笑,没说话,他牵起夏婉婉的手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夏婉婉兴奋的挽着傅子弦的手臂一蹦一跳。
傅子弦带她去了他之前读书的学校。
外表一律为复古的红砖所铺盖,看起来就像老式的城堡,别具风情。
在夕阳的映照下,房子外面好像铺了一层薄如蝉翼的红纱,夏婉婉踩在柔软的草地上,轻声说:“好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