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爬出树洞,梁一贞颈中的鲜血已经干涸,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干瘪下去,就像是被抽干了水分的干尸。
几个呼吸之后,梁一贞就只剩下皮跟骨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何洋和十二个女孩儿一下子又活了过来。
我看了那些女孩儿一眼,她们是很可怜。但张涛不值得同情。他爱着孟婷,愿意为孟婷做任何事本身无可厚非,可他不能用别人的命来成全自己的爱情。
我走过去,到梁一贞身边。她的眼神呆滞,没有焦距,对我的到来没任何反应。我拿走丝巾,她也没有反应。
张涛不停催促。
何洋见我跟张涛说话,大叫起来:“你跟张涛有设么话好说,不要听他的。”
我没时间和何洋解释,反身往树洞里走。
何洋奔过来,以为我也跟梁一贞他们一样,被张涛控制住。他拉住我的胳膊,就要往外拖,一边说千万不要听张涛的。
我又气又急,连说你不明白我等会给你解释。何洋哪里会信,死活都要拉着我。
我顾不得他,反身钻进树洞。何洋抱着我的腰,跟拔萝卜似的往外拽。
我们两个僵持了几秒,大树不堪负重,轰隆一声,裂开打洞,我和何洋一同掉了进去。
幸好大树根部发达,纵横交错的树根挡住了大半洞口,我和何洋都要砸到罐子上了。
“你捣什么乱啊!”我哭笑不得,推开何洋,慢慢往下走。
何洋看到罐子,差点没晕过去,声音里带了哭腔:“穆钧,这是……这是……”
我没理他,低头看到放置尸体的十二个罐子中果然有个红色罐子。很小,封着封泥,一圈都用黄布紧紧扎着,布上还写字。
张涛在外面喊道:“千万不要用手碰坛子,垫上丝巾,一定不要用手碰!”
红色罐子看着就邪性,我按照张涛所说,将丝巾缠到右手上。结果还没缠好,何洋就重重撞了过来,将我从树枝上撞到了罐子中。
丝巾从我手中飞了出去,我整个人也往下坠。眼见就要压倒红色罐子上,我手脚并用,双手双脚勾到放尸体的罐子边缘,整个人成大形,挂在红色罐子上方。
“何洋,你想害死我是不是?”我气得大骂。
“这这……穆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说不出话,抱着树干紧紧发抖。
我顾不上理他,用力地够着丝巾。照张涛的话,小心翼翼地打开红色罐子的封泥,一股奇异的臭味传出来。熏得我几乎要晕过去。
何洋也在干呕,问怎么这么臭。
臭味传了出去,估计外面的人都闻见了。女孩儿们问我们在树洞里干什么,是不是解决生理问题。张涛则高喊,让我不要用手动里面的东西,“掰段树枝,将里面的东西放到丝巾上。千万不要用其他东西。尤其是金属。”
他的要求一个比一个古怪,我现在只能勉强腾出一只手,只能让何洋帮我。
“穆钧,我是谁?你还认得出来吗?”
“靠,何洋,你的袜子洗没洗,别又掉我床上。”
何洋富二代,穿脏的袜子从不洗,直接换新的。关键我在他下铺,经常能在我床上发现他的脏袜子,不胜其扰。
“哦,你是真的。”何洋点点头,用力掰了节树枝递给我。
我忍着臭气,趴到罐子口,发现里面装的全是暗红色的液体。用树枝搅了半天,才发现里面有个鸽子蛋那么大的东西。树枝根本弄不上来。让何洋又掰了一根树枝给我,勉强做筷子使唤。还不容易才将那东西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