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要被许富贵掐死了,浑浑噩噩中,小腹处像火烧一样的疼。
小腹处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朝外我的胸口顶,又窜入了脑海中。我忽然变得极其愤怒,反手就扣住了许富贵的脖子。既然他想杀我,那就同归于尽好了。
我被愤怒驱使,已经毫无理智可言。喉咙处的疼痛甚至不再难受,反而有种肾上腺激素飙升的快感。不知不觉中,许富贵已经松开了手,反被我掐的面色青紫,几欲昏厥。
我只有一个念头:杀死他,杀死他。但我还有一丝的理智,知道我这是在杀人。
我松开手,那股愤怒仍横亘在胸口,让我恨不得大叫大吼发泄。
捡起地上的犍槌,我反手在我自己脑门上敲了一下。
好像冬日里的一桶冷水浇下,我冻得直打哆嗦。胸口腹部更是疼得我叫喊出来,似乎身上的愤怒一下子被人剜走了。
我跌坐在地上,疼地满地打滚,好一会儿才缓解下来。慢慢坐起来,和许富贵四目相望,都有些劫后重生的感觉。
许富贵黯然惨笑:“穆钧呀穆钧,我本来以为能出去。可你一头扎进来送死,我算是白救你了。你出不去,莎莎也不可能出去。咱们都活不了,咱们都活不了,这是报应,这是报应……”
许富贵捂着脸大笑,笑着笑着,忽然从兜里掏出一把水果刀,用力插入自己的喉咙。
“你干什么?”我扑上去,想要阻止,但是已经太迟了。
水果刀直接将许富贵的脖子来了个对穿,大团的血从他口中涌出。
“许叔,许叔……幕后之人是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富贵张大了嘴,口里发出咯咯的声音,“莎……莎……”
“许叔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莎莎的。”
“在……在我枕头底下……”许富贵没说完,就咽了气。
我呆呆抱着许富贵的尸体,很久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再看我怀里的许富贵,他半张嘴,那些没有说完的话永远都伴随着他的死而沉默。我颤抖着手想要阖上他的眼睛,却怎么也合不住。
在这片夜幕之中,凸瞪着猩红双眼的许富贵显得格外狰狞。
我松开他的身体,站了起来,手里还握着水果刀。
许富贵死了,留下更多的谜团。让本以为找到线索的我更加困惑了。
他为什么要自杀?还有独眼龙和他的大女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些事让我十分的混乱,更让我烦心的是许富贵的死,我该要怎么解释?总不能说他自杀,但这样一来,我跟着过来,就说不清楚。我将水果刀上的血抹干净,准备先回村里,等天亮之后再作打算。
我把水果刀擦干净,放进口袋里。走到那块墓碑前。说是墓碑,其实就只插了快烂木头,上面一个字都没有,不知道是谁的墓。我怀疑是许凤姑的。听张德说,当时闹了怪事,他们把郭有栋和许凤姑的尸体分开埋葬。
许富贵肯定是来看许凤姑。但也不一定,许凤姑是他妹妹,挺熟两人关系好,也许是他不想许凤姑和郭有栋在一起,才得罪了郭有栋?带来了灭门之灾?
我不能判断。
走出深林,我又犯难了。来的时候只顾小心,根本没怎么记路,现在有些抓瞎。本来夜里就黑,山里路又崎岖,哪儿哪儿都一样,我根本记不得回去的路了。
我抹了把汗,拿不定主意。这可不是一般事,在深山老林里迷路,可是要出人命的。
但我还没拿定主意,一堆堆的黑影就从四面八方冒出来了。
是刚才一路跟随的那些鬼。
我刚刚才靠近那个无名墓,这些鬼全都不敢靠近。等我一出来,他们又围了上来。
手伸到糯米袋子里,结果给抓了个空。我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刚才来的时候没发现,糯米早就用光了。就只在袋子里面捡出来十来粒,别说一路走回去,就这些鬼都驱不走。
我迅速盘算了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经凌晨四点多,天快要亮了。
如果我现在退回墓地,等天亮再回村,应该就无事。
我转身,把最后十几粒糯米抛洒出去,那些鬼迅速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