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小狸就要被贡扎带进去了,我再也忍不住,即使上身被绳子紧紧地捆着,可还是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直冲冲地朝着贡扎便撞了过去。
可能贡扎并没有想到在苗寨他们的地盘上,身上有伤的我还敢如此反抗,所以完全没有防备的贡扎,被我一撞,便顿时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手中的小狸也被抛到了一边。
“小狸,你没事吧。”我来不及管贡扎是否会发起反攻,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后冲到了小狸身旁。
可尽管我如此焦急,小狸却依旧一脸冷漠,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后,便转过头去了,一句话也不说,就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小狸?你怎么了”我看着小狸这般模样,简直比被那群苗家汉子摁在地上打还要难受,可是无论我怎么叫,小狸依然不理不睬,从地上慢慢爬起来之后,居然自己一步一步地走进了建筑里面。
“小狸。”我正想冲过去拦下小狸之时,一个庞大的身躯挡在了我的身前。
“小子,你别太过分了。”贡扎灰头土脸的紧盯着我,愤怒的双眼快要喷出了火,估计从来没有人让他如此狼狈过。随即,贡扎大拳一挥,重重地打在了我的腹部。
顿时,我痛苦地弯着腰慢慢地跪倒在地。太恐怖的力道了,比上次金老板踢在我胸口那记横踢还让我难受,巨大的力道让我半天都没喘过气来。绞痛不断地从腹部传来,就像有一把刀在体内不断地搅动着一般。
当我缓过气来之时,贡扎早已带着小狸走进了建筑里。而我却被数个苗家汉子围了起来。
卡扎从人群中跳了出来,奸笑着看着我,突然一拳打在了我的脸上,“小子,你很嚣张嘛。”说完狞笑着对我又是一阵拳打脚踢。不过此刻的我对于身上的痛早已不在意了,我担心的只有建筑里小狸的安危。
可卡扎并没有能对我打太久,几分钟后,人群便自动散了开来,纷纷单膝跪下,崇敬的眼神看着建筑物的门口。我也不顾嘴角留下的鲜血,奋力地从地上挣扎起来,只见一个身着黑袍的身影慢悠悠地从建筑物里走出,身旁气势凶狠的贡扎就如同一只安分的绵羊,恭敬地躬着身,跟在黑袍人的身后。
看着一步一步朝我走来的黑袍人,虽然看不清他的脸,可我却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心底一阵发凉。
“你说,咳咳,你你认识我?”黑袍人的声音十分苍老,断断续续地就像随时会断气一般。
我依然不是很确定这个黑袍老者是不是爷爷所说的张枫,可摆在我面前的路只有一条,否则就可能再也走不出这个苗寨。所以我还是说了出来,“您可认识杜文略?”杜文略是我爷爷的名字,话一出口,我明显感觉到这个黑袍老者身形一震。有希望!
我连忙激动地继续说道,“您就是爷爷所说的张枫前辈吧,我爷爷和我遇到了一些麻烦,爷爷叫我来找西南大山找您,还给了我地址,经过千辛万苦可总算是终于见到您了!”黑袍老者低着头,一言不发。一旁的贡扎、卡扎等苗族汉子一脸的不自在,明显他们也未曾想到,我这个年纪尚小的外族人居然真的认识他们的大巫师。
“我的包里还有我爷爷让我带给您的令牌。”眼看黑袍老者依旧沉默,我生怕黑袍老者不相信,连忙叫了出来。黑袍老者听罢,轻轻一挥手,身旁的苗家汉子连忙把我的包递了过去,一个通体灰黑的令牌被黑袍老者干枯的手拿了出来。
黑袍老者紧握令牌,翻来覆去地仔细端详了半天,终于开了口,“贡扎,把这个孩子松绑送到祭祀塔去。”说完,转身又走进了那座建筑里。
什么意思?究竟这个黑袍老者是不是张枫啊?面对黑袍老者不冷不热的态度,我有些发懵。不过贡扎动作却没有停留,迅速地解开绑在我身上的绳子后,见我满身是伤,轻轻一抓便把我扛到了肩上,接着,紧跟着黑袍老者走进了建筑,也就是黑袍老者口中的祭祀塔里。
祭祀塔里十分昏暗,自上而下没有一个窗口,即便是大白天里面也是一片漆黑,只有四周摇曳的烛火隐约照亮着里面的道路。空气很闷,不但如此,空气中似乎还飘散着一股无法形容的异味,像是浓浓的油脂味,可却有较油脂味多了一股奇香,让人闻了脑袋昏昏沉沉。
黑袍男子一直走到了祭祀塔的最高层,但贡扎似乎对这里有深深的恐惧,只敢恭敬地站在底下,一言不发,静候着黑袍老者的发落。
“放下吧,你可以出去了。”黑袍老者一开口就把我惊到了,和外面苍老的声音全然不同,在祭祀塔里黑袍老者的声音就像年轻了几十岁一般,也不再咳嗽。贡扎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况,把我放下后恭敬地朝着塔顶的黑袍老者行了个礼便匆匆地离去了。
我半坐在地上,焦急地环顾四周,希望能看到小狸的身影,可是祭祀塔里烛光实在太过昏暗,仅仅能照亮脚下的路,除此之外的空间全部埋藏在了黑暗之中。
“文略兄的孙子?”黑袍老者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在塔内不断地回响,顿时,我耳朵一阵发鸣,大脑蒙了一下后方才反应过来,连忙回答道,“没错,我就是杜文略的孙子,您就是爷爷说的张枫前辈吗?”
在塔外我已经问过了一遍,可当时黑袍老者却是沉默以对,我内心依旧不太确信,直到黑袍老者说出了“文略兄”这三个字后,我的心方才确定下来。
“没错。”黑袍老者声音从顶端传来,却看不清他的身影,因为塔内的构造让黑袍老者的声音不断回响,就连其所在大致方位都无法确定,这种感觉让我很是不爽,“我就是张枫。”
他就是张枫!我心里一阵激动,看来爷爷的确没有骗我。
“当年文略兄和我可是莫逆之交,虽不是亲兄弟可胜过亲兄弟,只是后来却失去了联系,不知道这一次你爷爷叫你来找我是所为何事?”黑袍老者的话语让我内心更加欣喜,和我爷爷是莫逆之交,看来我在这的安全可以得到保障了,这苗寨的民风如此彪悍,那些分局的狗来这恐怕也要吃上不少苦头,不仅如此,小狸的安全也可以不用担心了!
我连忙恭敬地说出了实情,“我们全家受到了华北分局上级的迫害,就连父母都被派到了国外,深陷危难之中。而由于我修为不够,爷爷带着我也无法逃脱,所以爷爷给了我这枚令牌,让我来找您,希望您能给我提供暂时的庇护,等爷爷打探到了我父母的消息后,就会来接我了。”
“唉。”张枫再次唉叹了一声,语气中满是惋惜,“当初政府收编江湖闲散奇能异士,你爷爷非要去,说是为国家,为天下苍生贡献自己的力量,我说官场险恶,按照你爷爷的性格迟早要被人迫害,可你爷爷实在太倔,我根本拦不住,从此,我安心在苗寨修炼,而他加入了华北分局,解决了无数桩悬案。可如今来看,我的预测并没有错啊。”张枫的话让我陷入了沉默,的确,爷爷生性孤傲,但却有一腔爱国热血,常常忧国忧民,但是却不怎么精于人情世故。这样的人根本不适合在官场生存,恐怕若非爷爷实力超群,早就被人迫害致死了
“幸亏你爷爷在危难之中还能想起我这个老朋友,我也不可能不给你爷爷面子。你以后就住在寨子里吧,这里的确要安全很多,那些分局的畜生想要来这也得需要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张枫语气凶狠,似乎对华北分局的人有着不可磨灭的恨,不过这也正好,若是华北分局的人真的追到这里,想必张枫一定不会让他们活着走出去。
“就这样吧,你拿着这个木板去找贡扎,就说是我说的,让他给你准备一间好房子。”说完,我只感觉头顶一阵风声,接下来一看,原来是一块刻着看不懂的苗文的木牌子。
“怎么不走?”张枫见我接到牌子后仍没有动静,不免疑惑地问道。
“刚才和我一起的那个女孩您能不能也把她放了?”我小心翼翼地回答道,虽说这个张枫是我爷爷的莫逆之交,可是实在是太过诡异,不仅声音时刻变化,还喜欢带着一个黑袍,似乎不喜以真面目示人,而且最让我疑惑的是苗寨的人明明很排外,可为什么会让一个汉族人呆在这里这么多年,还让他当上了他们的大巫师。对于这样一个疑点重重的人,我不得不提起防范之心。
“啊。这个自然。我只是惊艳于她的美貌,不过既然是文略兄的孙媳妇,我肯定不会染指。你别着急,我这就让你带她出去。”张枫很爽快地答应了,拍了拍手后,小狸窈窕的身影缓缓地从塔顶走了下来。
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张枫的话语里充满了虚伪,就连小狸也充满了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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