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我这不是逼得没办法了嘛,不然还真请不到您这个大忙人。”
江子笙听到他突然转变的语气,冷不丁看了眼任承泽。
任承泽一副气场太强没有办法的样子看着江子笙。
“那个,那个,不知江大夫现在有空了没,若是没空,我们可以改天再约?”县太爷可不敢在任承泽的面前把人得罪。
“有空,现在便走吧。”江子笙说着立即去回春堂拿了两副银针出来,再看任承泽已经离开,就连告别也没有来得及说一声。
眼前的是一片茂密的竹林,深秋本该是叶枯枝干的季节,可这里的竹叶依旧翠绿如春,连叶子都没有掉落几片。
大风扫过整片竹林被吹弯了腰,如波浪般,此起彼伏发出唰唰唰的声音。
县太爷换了一身简单的常服,领着江子笙往竹林深处,缓缓走着。
江子笙很好奇,这么隐蔽的地方就算是住人,也该是那些不谙世事的山林人和不愿再问世俗的隐者。
可若真是如此又怎么会认识县太爷?
“到了。”县太爷在一栋清雅的竹屋前停住脚步,拿起门上挂着竹筒,轻轻地敲了几下。
江子笙听着竹屋传出轻微的脚步声,不一会,那不大不小的门便缓缓而开,一个七八岁的小童子看了看江子笙二人清脆地道:“先生稍后才会,二位先请进。”
江子笙看着小童子一副沉稳的木讷样子,连忙问身边的县太爷道:“是你告诉那人,说我们今天要来吗?”
县太爷摇摇头,目光露出一丝敬畏地道:“这位先生是个高人,能未卜先知。”
“未卜先知?”江子笙找了个位置坐下,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
虽然她来到这个时代很不可思议,但她还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会有未卜先知的人,若真能未卜先知又怎么会要自己来治病,而不是防范于未然。
“先生,你等的人已经来了。”
听着小童子的话,江子笙立即站起身,想要将还在屋外的那个高人看的一清二楚。
在看他的容貌时,江子笙情不自禁的张大了嘴,要不是及时稳住心神,怕直接栽倒在地。
他的脸一半美的如仙如画,甚至可以任锦轩不分秋色,另一半脸却如鬼魅,上面还有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疤,狰狞可怖,就连瞳孔都分正邪二色,一黑一白,银色的长发就像晚间的皓月般,散着熠熠生辉的光芒。
这样妖异的人本该让人感到害怕,可他却偏偏温和如水,一举一动都散发着善意,只看一眼你便全身全意的信任他。
县太爷早就走到他的身边,卑微的如同世间最低贱的蝼蚁,“阁主,您的事情,或许这位先生能够做到。”
“阁主?”江子笙微微皱眉,警惕地绷紧了身子,这个县太爷跟这个妖异的阁主在谋划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吧。
那个阁主并没有理会县太爷,而是闲庭漫步般来到江子笙对面坐下,将棋盘中的黑白子细心的捡回棋盒中,温和地道:“在下夙夜,不知江大夫可有兴趣与我对弈?”
江子笙看了他一眼,便大大方方的坐到他的对面。
她棋艺九级,在当今已是大师之辈,别说玄朝,就是当今的世界,能够赢她的怕也不过五指之数。
可马上她就后悔了,因为眼前的夙夜就是能够胜过他的寥寥其一。
连下三次,江子笙依旧满盘皆输。
江子笙没有说话,只是憋着一口气:“再来。”
可夙夜此时似乎已没了兴趣,微微摇头,淡淡地道:“你是我见过棋艺最好的人。”
江子笙撇了撇嘴,“有什么好的,三局下来我都被你的黑子杀得片甲不留。”
夙夜的痛苦颜色倏然变深,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江子笙声音依旧平淡得听不出一丝情绪,“那是因为你的棋子没有灵魂。”
棋子还有灵魂?不愧是算命的,说的话总是玄之又玄,让人摸不着头脑。
江子笙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将棋子丢进棋盘,也没了继续对弈的兴致,“还是说说的你病吧。”
“这个不急,你且随我来。”夙夜说着便翩翩起身,向着竹屋中的一间房子走去。
江子笙刚想跟上去,县太爷被将她拉住,轻声地道:“他是玄阁阁主,你万事不要忤逆他。”
“玄阁阁主夙夜……”江子笙猛地吸了口气,难怪县太爷要对他这般卑躬屈膝。
玄阁是玄朝最神秘的存在,谁也不知道它到底存在了多久,他们替皇室占卜福祸却不会听命与皇室,相反皇室还得仰仗他们,延续国运。
江子笙从震惊中恢复情绪,深吸了口气,便面色如常地走进了那间房子。
夙夜手中拿着一根红线,将它缠绕在江子笙的腕间,另一端直接系在一块温玉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