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宿懒得和他计较,反手关好门就直接朝楼下走去。
见他动作这么干脆,云耀祖又不高兴了。他快步跟过去,恶狠狠地对云子宿道:“喂,是不是你害了我爸?”
云耀祖和云姗姗都是云学兵的孩子。
云子宿原本不打算理他,但云耀祖一连问了好几遍,还要伸手去拽云子宿的衣服,云子宿侧身闪开,冷笑一声:“云耀祖,你刚刚玩的PS4是谁的?”
“那……”云耀祖有些心虚,他虚张声势,“要你管!我拿了就是我的!”
两人正好走到楼梯的位置,见云子宿往下走,云耀祖伸手就想去推云子宿。
云子宿闭着眼都能躲开,他头也没回,直接朝侧下方夺走了一步。云耀祖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反倒是自己用力过猛收不回来,直接一下跨了四个台阶,他惊叫着想要保持平衡,好不容易两步下到一楼,无法保持平衡的两只脚却又互绊了一下,最后还是摔在了地上。
“哐”的一声,云耀祖肩膀着地,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他趴在地上,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客厅里人都被这声音吸引了过来,云学工皱眉道:“怎么回事?”
云耀祖一边哭一边告状:“呜呜呜,他推我!”
云子宿直接从他身边走过去,看都没看他一眼。
云学工正想开口,却听见云老太太道:“行了,先把正事说完。”
云老太太又对云姗姗道:“去把耀祖扶起来。”
云耀祖的哭声顿时被噎了一下。云学兵夫妇都不在,没人给他撑腰,他又是真的怕云老太太,只能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
云子宿走到沙发旁坐下,这是特意留给他的位置,也是别墅里唯一一个单人沙发。他坐在这,感觉就像是个即将被集体审问的犯人。
之前韩弈送他进来时,云老太太并不在客厅。她是刚刚才下来的,身上还穿着花纹繁复的对襟褂,看起来严厉又古板。
云老太太皱眉看向云子宿,苍老的声音带着十足迫人的气势。
“你小叔在安城的意外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云子宿的声音不紧不慢,“我到楼下的时候,他已经从楼梯上跑下来了,后面还跟着买主一起,我上去一看,他们把屋里弄得乱糟糟的,连门都没关。”
云子宿还补了一句:“要不是我过去,说不定家里就要失窃了。”
“混账东西!”云学工气得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你还敢在这装无辜,那房子早就开始出怪事了,不是你干的还能有谁?”
云子宿笑了笑:“大伯这话可就不对了。”
他看着云学工,笑意未及眼底:“我要是真有这本事,怎么还会眼睁睁看着大伯开了这么久我爸的车?”
云学工脸色一片铁青。
云子宿的外公外婆已经驾鹤,云学商夫妇过世之后,他们所留下的遗产,还有车祸后续的那部分赔偿款,理应按照第一顺序继承人的法律规定,平分给云子宿和云老太太两人。可当初分割遗产时,云家表面上打着平分的旗号,暗地里却找人动了手脚。云学商夫妇留下的房产、汽车之类的大头都以极低的估价分给了云老太太,而云子宿只得到了一部分存款和现金。
当时云子宿尚未成年,云家其他人又借着监护人的名义,趁着云子宿在北城上学,把属于云子宿的那部分财产也侵吞了七七八八。
云学工之前也有自己的车,但他不学无术,吃的是云家的老本,用钱都要找云老太太拿,买的车自然比不上云学商那辆的档次。云学商离世后,他就直接把车占为己有,现在已经有小半年的时间了。
听出了云子宿话中调侃式的威胁,云学工气得不行,却又因为理亏无法直接反驳。他憋得脖子都红了,伸手指向云子宿,连手臂都在发抖。
“够了。”
云老太太打断了云学工的动作,她眯起眼睛看向云子宿,被皱纹淹没的双眼中露出犀利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