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桑母道,“你先养伤,其他的事交给妈妈就好了。”
桑妤道:“妈,您一定要替我好好谢谢人家。”
桑母点头,“我知道了,放心吧。”
她本来有一肚子的话要问女儿,她甚至还想骂她,好死不如赖活着,怎么会那么傻,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连命都不要了。可一看到女儿打着石膏,因为失血过多而输了血脸色苍白的样子,心里一疼,不忍心再提起那件事了。
于是道:“先别想那么多了,还是好好睡一觉吧,一觉睡醒了,就什么都好了。”
桑妤点头,“嗯。”刚醒来,又说了这么多话,的确有点精神不济。
桑母替女儿将床头摇下,照顾她躺下,又给她掖好了被子,看着她渐渐沉入梦乡,这才起身,叹了口气。
叮嘱护士站的护士看着女儿之后,她出了医院,去了附近的超市。她得去买点好一点的大骨头,熬点骨头汤,好好的给女儿补一补。
桑妤一觉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了。
病房里很安静,有风轻柔的吹起了白色的窗帘,纱幔在微风中翻卷,舒展,像电影中的镜头一样优美,画面感十足。金黄色的阳光清亮的洒进来,落在窗台上的两盆开得灿烂的茉莉上,越发显得那花瓣娇艳动人,连空气中都似乎带着一抹淡淡的花香。
“你醒了?”一道温和磁性的声音响起,像山涧的清泉,又如醇厚的老酒。
桑妤遁声望去,只见对面角落里的沙发里,俊美出尘的男子双腿交叠坐在那儿,十指如飞,在掌上电脑上灵巧的飞走。听到床上的动静,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来,微笑着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既清晰又模糊。仿佛笼罩在一团光影里。
“容臻?”桑妤怔怔的。
他看起来似乎有些风尘仆仆的样子,眉宇间有些疲态,但他的眸子很亮,亮得像是燃烧着两小团火焰一样。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问。
容臻关上电脑,起身走过来,帮她把床头摇起来,“来了好一会儿了。看你睡的正香,就没有打扰你。”他微微弯下腰,凝视着她,“觉得怎么样?身体哪里还疼吗?”
桑妤靠着床头坐着,皱巴着一张小脸,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小腿疼。”
容臻看了看她打着石膏的腿,叹了口气,语气里似乎还带着一丝宠溺的味道:“傻丫头。”他眼神复杂,眸子里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怎么能拿自己的生命来玩笑呢。”
天知道当他听说她被逼得走投无路,决绝的从二楼纵身跃下时摔断了小腿骨时,他的心里是多么的震撼,多么的,心疼。
桑妤脸颊微微一红,“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想着,就是死,也要保住清白。
“傻姑娘。”容臻再次叹息了一声,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下次别再做傻事了。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不管发生什么事,先保命要紧,知道吗?”
桑妤乖乖点头,“知道了。”
心里却一个劲的道:怎么办怎么办,这个男人的眼神真是迷死人了,她都快要溺死在里面了……
“抱歉。”他忽然面带愧疚的说。
“什么?”她一愣。干嘛好好的跟她说抱歉?
容臻叹息着道:“罗子越和容芳的事,是我处理得不当,才导致你陷入不好的处境……”
桑妤忙道:“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
那天晚上做了那样的噩梦之后,她就应该要警醒一点的。只是她没有想到,那个混蛋竟然这么丧心病狂。
知道她不愿意提起罗子越的名字,容臻也就不提了。
他凝视着她,道:“放心吧,这样的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他这是在向她保证吗?桑妤怔怔的看着他。
他的眼神很坦然,也很平静。这一次,她看到的不是如海一般的幽深难懂,而是清澈可见真挚和诚恳的一汪清泉。夹杂着,丝丝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