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妤迟疑了一下,道:“哦,他出差了,临时决定的。”
又是临时。桑母心头掠过一抹阴影,她在女儿的对面坐下来,语重心长,“桑桑,你老实告诉妈,你跟容臻,到底是怎么回事?”像夫妻,又不像。哪有新婚夫妻三天两头就往娘家跑的?容家人也不说?
桑妤的心微微一沉。“妈。”她拖着母亲的手撒娇,“我这刚从乡下回来,坐了好几个小时的车,又累又饿的,您就先放过我,给我做点吃的,好吗?等我吃饱了喝足了休息好了,您再大刑伺候,成吗?”
桑母拍她一下,“什么大刑伺候?哪有你这样乱用词语的?”
话虽如此,但还是起身去给她做吃的了。
桑妤看着母亲瘦削孱弱的背影,鼻子不禁酸酸的。这段婚姻本来就不是真的,她又要让母亲如何能安心?就连自己,都不知道出路在何方。
躺在藤椅里,她双手遮盖着眼睛,任由一丝冰凉缓缓的滑出眼角。
可能是猜到女儿有不愿意说的苦衷,桑母没有再逼问过她。桑妤乐得自在,在桑家一住便是好几天,连门都懒得出。每天窝在家里,不是看电视就是上看电影,不用再和容家人打交道,也不用为生计发愁,着实过了几天猪一样吃吃喝喝舒服似神仙的日子。
容臻自那天打过一个电话,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海棠花的花语是什么之后,便再也没有了音讯。每每想到他在美国有可能跟那个女人旧情复燃卿卿我我的样子,桑妤就觉得自己心里像堵着一块石头似的,沉甸甸的,很不舒服。好几次,她鼓起勇气拿出手机拨他的号码,想给他打个电话,但总是在拨到最后一个手机号码的数字时,颓然放弃。
何逸飞也打过电话来问她,要不要给她订张机票追到美国去。桑妤一听就哑然失笑了。追到美国去?她以什么身份?她跟他,不过是协议夫妻而已,有什么资格过问他的事?
何逸飞便有一种怒其不争的意思。这不,又打了电话过来,约她出去吃饭,好好的谈一谈。还神神秘秘的说要给她支招。这一招下去,她就一定能把容臻拿下。
桑妤不得已答应了。有时候她觉得,何逸飞真是病急乱投医,竟然拿她当救世主了。她不由得苦笑连连。
但她又很好奇何逸飞说的招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他能那么笃定她就一定会把容臻搞定。于是,她换了身衣服,跟母亲打了声招呼,便拿着车钥匙出门了。
晴空万里,六月的太阳已十分炙热,她戴上了茶色遮阳镜,拉开自己停在胡同外的车子,缓缓的开了出去。
因为一直在想心事,所以她没有注意到,就在她的车子离开之后,远处大树下面停着的一辆不起眼的本田汽车悄然跟在了她的车后面,并且,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到了和何逸飞约定的地点,一家日本料理店。临近中午,店外的停车场停满了车子,桑妤好不容易找到较远的一个停车位,然后给何逸飞打电话:“你到了吗?”
何逸飞说他那边有点堵车,还要二十来分钟,让她先进去等他。
桑妤挂断电话,锁好车子,走出停车场。
刚走了几步,斜刺里忽然伸出来一只有力的手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挟制了她,她大惊失色,刚要呼救,一块白色的手帕飞快的堵住了她的嘴巴。一股乙醚的味道迅速冲入她的鼻孔之中,她挣扎的力量渐渐微弱了下去。昏迷过去的那一瞬间,她闻到了对方身上此曾相识的淡淡的古龙水味道……
戴着遮住了大半张脸的硕大墨镜,连帽卫衣将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的男人飞快的将她拖入她的那辆mini酷跑里,很快发动引擎,疾驰而去。
就好像,她从未来过一样。
因为桑妤停车的位置比较偏僻,这一切又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是以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刚刚发生的这一幕。
只留下那辆毫不起眼的黑色本田,静静的停在那儿,无声无息。
……
桑妤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嘴巴被胶带粘着,双手被反剪着绑坐在一张笨重的椅子里,周围是陌生的环境。简陋而又陈旧的房间,墙壁是刺目的白色。
脑袋昏昏沉沉的,花了好一会儿功夫,她才彻底清醒。脑子里浮现料理店外被挟制的那一幕,不由得悚然一惊。
从未遭遇过这种情况,她一时间惊慌失措起来。
她很害怕,脸色也很苍白。她试图呼救,但嘴巴被封着,发不出声音。想挣扎,手脚被绑缚着,浑身软绵绵的,似乎没有了一丝力气。她不禁心下凄惶。这是什么地方?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到底是谁把她掳到这里来的?
她呜呜的挣扎着,眸子里流露出绝望的光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