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驾一朵祥云离开玫瑰山,阴生心中倒有些舍不得依依,又留下她一人孤苦伶仃,但是却又不得不离开,想着以后打败妖神定要再来看她。
三人在云雾里穿梭了整整三个月,芷萝虽喜欢云彩,但也厌倦整日在天上飘着,无聊至极,除了看朝阳,赏落日,就是逗云鹤,捉云彩,望广寒,三个月也够了。
王道长终于按下云头,三人才脚踏实地。
芷萝跳着下来,感觉迎面吹来一阵凉风,打了个寒噤,张嘴打了个哈欠,连忙用手捂着嘴。
阴生和王道长在她身后,只觉秋风送爽,凉意涔涔。
“芷萝,你慢点!”阴生在芷萝后面叫道。
芷萝则融入了人流里,乐个不停,许久不曾与生人亲近,芷萝现在像久居樊笼的小鸟,格外欢腾,跑着跳着在人群里忽上忽下。
阴生也十分兴奋,看这镇上的人个个都衣冠楚楚,虽不是貂皮裘帽,但也收拾得十分得体雅观,人与人之间格外礼貌,那街上的人见芷萝凑过去似乎都礼貌避开,为她让道,当真是个礼仪之邦。
王道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观察周围动向,早看到这街上的端倪,整天街上皆是男子,哪有什么女儿家。
街上卖的也没有什么胭脂水粉,尽是刀枪棍棒,沿街的楼房屋瓦皆是白灰色,没一间是朱阁绣闼,虽说一路也有几棵垂杨柳,却无什么时令鲜花,现在是九秋之时,却无九秋之菊。
那些男子见了芷萝皆避让不及,眼里掩饰不了的憎恶,好像女儿是什么污秽之物,个个都逃得远远的。
阴生以为那些人只是礼貌之举,看到后来,芷萝身旁皆无人了。
阴生甚觉好奇,问王道长:“王道长,这怎么回事?”
王道长道:“有耻之国,以男子为荣,以女儿为耻。芷萝,你快回来!”
芷萝听王道长唤她,转身来到他们跟前,道:“这街上的人对我挺尊敬的,连看都不敢看我。”芷萝说罢,捂嘴笑。
王道长也笑,道:“什么尊敬,他们是嫌恶你污浊。
“这里是有耻国,只有男子才出得了门户,今日见你一个女儿家出来,定以为你疯了,你要是再在这街上走,怕是有人要来抓你了。”
芷萝两条蛾眉倒竖,“什么有齿没齿?我怎么不能出来?哼!”
芷萝话刚落音,便听到前方有马蹄得得的声音,似乎是朝他们而来,心虚道:“不会真的来抓我吧!”
王道长给他们使个眼色,三人一闪躲到了一旁的胡同里。
一路官差在他们刚才的落脚处勒马停下,其中一个英武的官差吼道:“人呢?”
一个峨冠博带道人模样的男人道:“官爷,叫他们跑了!”
“哪去了?”
“好像往前面的巷子里去了。”
那官差又掉头前往,马蹄声消失了。
芷萝拍拍胸脯,定了定神,暗自揣摩:这些都是什么鬼官差?怎么胡乱就抓人,不就是上个街吗?女儿为什么就比男儿贱?
芷萝心中愤慨,朝那官差去的方向丢了几个白眼,吐了几口吐沫。
王道长和阴生暗笑。
王道长念了咒语,芷萝忽然变了身,原来的娇娘子变成了俏相公。
芷萝本想伸手捋一捋鬓角的长发,这一摸却什么都没摸着,心下奇怪:怎么回事?难道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