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优璇的侧脸极美,鼻梁高挑,五官深邃,只是严佑怡总觉得这样的侧脸有些锋利和冷酷了。不像正面看她时,总有一种颓唐又骄傲的美少年的感觉。许优璇开车的时候很少会看向严佑怡,严佑怡也总是习惯性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只是今天,奇怪的是,严佑怡并没有别开头,直愣愣地看着挡风玻璃前的景致发呆,而余光却发现许优璇总是偷偷瞥向自己。当她想要证实的时候,又对视不到许优璇。硬生生地做出出错觉的判断。
严佑怡又何曾知道,许优璇过去看得并不少,只是总带着欠扁的笑容,大多时候又情不自禁地逼迫严佑怡与自己热吻,所以严佑怡的印象里,是没有这样的温和又眷恋的目光的。
许优璇想找些话题和严佑怡交流,可是每次看到严佑怡严肃的样子,所有的话又都卡在了喉咙里,干涩地就像是老树皮,动了动嘴角,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她在想,如果没有严佑怡的日子,她会怎么样?
这个假设一划过,心上便跟随着出现一道血痕。她后悔了,当她走进严佑怡的家里的时候,她觉得所有装饰和记忆都变成了不可承受之重。
严佑怡喜欢大方得体的简约风,许优璇却有一个老灵魂。她承袭了来自父亲的审美又爱上了极其前卫的朋克风。自己家里动不了,就霸道地在严佑怡的房子里折腾。原本的冷色调,变成了现在的暖色调,实木的地板和家具,桌子上零零散散的装饰品,有一大部分是许优璇觉得喜欢,买来看看的。
反而严佑怡这个主人的物件显得不起眼极了。只有三面书柜的其中一面,整齐地摆放着她的钟爱的书籍,还有那个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拿下来的墙面上特别不搭调的一副画。
许优璇多转转西转转,拿起一些东西,想了想,又放下了。还有唯一一张她和严佑怡的合照,是在严佑怡毕业的时候自己去找严佑怡的时候,被她的朋友不小心拍下的。被严佑怡放在电视机柜上,吵架的时候被撕成两半过,许优璇也一直没放在心上。
此刻看见,那一堆书的后面,相片被严佑怡用胶水粘好,放进相框,安好地躺在那里,许优璇竟然不敢伸手去将那个相框拿出来好好看看。
“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我想要这个。”许优璇指了指,神色有些闪烁。
“你要拿什么东西从来没有问过我。”严佑怡挑了挑嘴角,和过去一样,与许优璇对话总有些刺耳。
许优璇没有反驳。拳头紧了紧,一句话也没说,就转过身,快速地从柜子里拿了相框出来,塞到了自己的包里。严佑怡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本想问“你要拿去干嘛?”,却因为许优璇特别不一样的神态而没有问出口。
两人的身边有许优璇家里的佣人走来走去。将张妈理进行李的东西搬到严佑怡的家里,严佑怡发现许优璇竟然连床垫都搬过来了。许优璇多次嫌弃床垫不舒服,但那是严佑怡小时候就特别喜欢的鬃毛藤编的床垫,所以严佑怡一直坚持不换。
这段时间睡惯了席梦思,还真有些爱上那软绵绵的感觉。
家里被许优璇大整理了一番,很多东西根据大小和功能重新排了一下。又理出了一大堆过期的食物,药品,换上了全新配好的。
“怎么有这么多药?”严佑怡本想让佣人把药放在自己一直放药的地方,却发现,简直是以前的三到四倍。不禁自言自语道,她当然知道自己阻止不了许优璇,所以也没打算问她。
可这句话还是被站在她身后的许优璇听到了。
我希望你永远都用不到啊!可是,如果半夜又胃疼了,你要怎么办?又死命地熬过去吗?许优璇的心房在一角一角地坍塌,屋内的灯真是太亮了,眼睛被照得不舒服地都流泪了。
或许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严佑怡显得更轻松自在了,摸了摸许久没有看的文件,上面都积了一层灰。不知道公司怎么样了,江千凝虽然特批了假期,甚至允许自己无限期地放假下去,可是严佑怡毕竟不是闲得住的人,她也喜欢在伊夫林工作的状态。
思维游走间,也没注意,去了卧室的许优璇。
那是许优璇最长待的地方。她记得自己有一次以为自己差点要死了。凌晨三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意志力,就跑来严佑怡这里。直冲卧室,严佑怡睡眼惺忪地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一起身就被许优璇按在床上狠狠地吻了几分钟,那满嘴的血水,让吻变得血腥极了。严佑怡挣脱不开,却也一直没有放弃挣扎。
后来是帮派里的兄弟上来,将晕在床边的许优璇抬走的。
那之后,严佑怡再也没有让带血的许优璇进过自己的家门。许优璇也真的没有再那么恐怖地闯入进来。看着雪白如新的枕头,润喉糖和严佑怡枕边看了又看都有些残破的书籍,许优璇摸了几下,竟如同触电一般,指尖有烧灼的感觉。
还有一次,她和严佑怡欢爱的时候发现严佑怡的胸口有一颗小草莓。严佑怡解释说那是被蚊子叮了。可那个位置如此私密,许优璇死都不相信。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杯子都碎了好多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