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拍了拍周煜的头,然后轻轻笑了一声:“你可是又闯祸了?”
周岁二十四岁的周颐气质如玉,眼里带着温和的笑意,如果初入朝的周颐还看得出夺人的光芒,那么经过几年的锤炼,已将气场完全内敛。
周煜忙讨好的更加抱紧周颐的大腿:“没有,没有,就是我刚刚说了几句不得体的话,被娘听见了。”
“你小子,一天到晚调皮的很,你娘收拾了你这么多次,你怎么还是不长记性?”周嘉拍了拍周煜的肩膀。
周煜撅了撅嘴:“二叔,您不能这么说我,二婶都说我很乖的。”
“嘿,你这张嘴我看八成是从你爹那里学来的,就是欠的!”
周煜听了,却皱起小眉毛,挺起胸脯,双手叉腰,极其郑重道:“二叔,您说我可以,但是您不能说我爹啊,我爹哪里不好了?”
“得了,你别以为奉承我几句,待会儿我就会护着你,你要是真说错了话,待会儿你娘回来了,就自己去认错,知道吗。”周颐冷眼打断周煜义愤填膺的样子。
刚刚还如鼓起的皮球一般的周煜听到周颐的话,咻一下就瘪下去了,垂头丧气道“知道了。”
“去玩儿吧,你娘出去赴宴了,你去陪陪弟弟妹妹,我忙完了待会儿就来。”
周煜听了,立马又高兴了,忙不迭的点头:“爹,那可说好了啊,你一会儿可一定要来啊!”
周颐笑着点点头:“去吧。”
周煜便蹦跶着跑远了。
周嘉看着周煜欢快的背影:“大哥,现在局势当真已经如此紧张了吗,我们非得这么做吗?”
周颐看一眼四周,“回书房再说。”
到了书房,兄弟俩坐下后,周颐才郑重的点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们是我最珍重的家人,我必须要将你们妥善安排。”
“那……你和我们一起走如何,大哥,不当这个官不行吗,我们一家人不在京城呆了也不可以吗?”周嘉焦急道。周颐叹一声:“树欲静而风不止,你看着我这几年官位是步步高升,皇上对我宠幸有加,但就在半年前,皇上对我的态度已在逐渐变化,若不是我应对得当,说不定现在已
经被皇上用什么罪名拿下了,他是不会让我安全离开京城的……”
周嘉悲愤交加:“他为何要这么做,大哥你为了朝廷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若没有你,大越能有现在这般吗,全天下人有多少人对你赞誉交加?这些皇上都看不见吗?”周颐冷哼一声,眼里有化不开的冰意:“正因为看见了,所以他才更加容不下我。现在皇上因为身体有恙,这才对我放松了一段时日,但他的病情若继续恶化下去的话,很
可能就会直接动手了,所以我必须要将你们送出去。”
“大哥,那让我留下来吧,既然你不能走,那我也不走。”周嘉站起来坚定道。
周颐皱了皱眉头:“别说意气话,你留下来能帮得了我什么?”
“我……”周嘉语塞,暗恨自己没用。
“我不能离京,出去了家里人需要你照顾,周嘉,我将家人就交给你了!”周颐定定的看着周嘉。
周嘉挣扎再三,终于还是点头答应。
兄弟俩的手握在一起,正在这时,书房外青竹的声音响起:“老爷,宫里公公来了,说是皇上诏您进宫。”
周颐答一声,“知道了。”
周嘉紧张不已:“大哥,皇上他会不会……”
周颐笑笑:“你也别太紧张了,皇上他好名,就算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在宫里动手,放心吧,我去去就来。”自从开海贸以来,大越小商品经济发展越来越迅猛,有周颐在背后暗暗推化掌舵,更使得大越一天一个模样,而作为全国的心脏,京城表现的更是尤为明显,因为大越的
航海时代开启,世界各地通过大越的船队联系了起来,使得这座城的名声传遍了大越船队踏足的每一处,大越的京城,对于世界其他的地方人来说,说是圣城也不为过。
每天这里都会有随着大越船队来的大量的番邦人。
他们踏上大越这片土地,光是那巨大的港口就将这些人看得目瞪口呆,惊呼连连,更别提进入大越繁华的城市……
周颐出得周府,坐在马车走在京城专门划出来的车道上,许多人都认出了周颐的马车,眼神里都带着尊敬仰慕。
马车一路到了皇宫外,周颐看似悠闲,实则警惕无比的随着太监一路到了皇帝的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