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的气氛特别奇怪。
只是去洗了趟澡的工夫而已,余辜就莫名变得特别没精神气,兴致缺缺百无聊赖的拨弄着碗里的菜,没点之前呛余鸩的架势,他衣服领子拉到最顶,把脖子遮得是严严实实,弄得余鸩疑惑这天是该有多冷,余辜又是有多怕冷。
余渊臻夹了块鱼肉到自个儿碗里,把鱼刺挑好再夹给余辜,这再平常不过的举动引得余鸩感觉世界在他眼里都变得玄幻了。
他这弟弟……是没长手嘛。
余辜不喜欢吃菜,所以桌子上的菜大部分都是肉,尤其鱼肉居多,据说鱼的营养好,那都是炖起来给余辜补身体的,他几乎吃饭都不需要怎么动筷子,坐着等余渊臻把菜夹他碗里头就好,连鱼刺他都不用亲自去挑,一贯如此,偶尔余渊臻来了兴致还会亲自喂余辜吃饭。
余鸩不清楚这情况,但明显他的口味偏素,纠结了会儿放下筷子。
刚放下筷子余渊臻的话就传来,“今天的菜不合口味嘛?都是按照你喜欢的弄得,要是吃腻了我们再换一桌,多吃点好不好?”
那语气柔软得不可思议,低声下气般充满爱怜的低哄。
余鸩内心像是被雷劈了似地,直到抬头才发现余渊臻这话是对着余辜说得,后者脸色苍白,病恹恹的靠在椅子上,垂下去的睫羽也有气无力的轻颤着,竟有一种出乎意料的脆弱的……美感。
他忽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睫毛一颤抬眼正好对上了余鸩看过来的眼神,那瞳孔黑漆漆的偏冷,就像没有星星的夜空,明明很亮却有一种让人揪心的黯淡,余鸩一怔,余辜勾起抹笑,无声的张口。
真滑稽。
余鸩脸色迅速低沉了下来。
余辜笑了笑,这一笑迷人的叫余渊臻差点要把持不住的亲吻他勾起来的唇角,懒洋洋的睨着余鸩,话却是对着余渊臻道:“饱了,我先回房间。”
说着就起身到楼上去了。
这绝对是挑衅。
余大少爷重新拿起筷子愤愤的塞了口饭想。
紧接着余渊臻也跟着起身,不容异议道:“我上去看看你弟弟,你自己先吃着。”
余鸩:“……”
饭桌上顿时只剩下余大少爷一人,内心无比凄凉的拨弄着桌上少得可怜的素菜。
他忽然想到什么似得,问还在厨房忙碌的佣人,“余辜的房间还是跟以前一样在我隔壁嘛?”
“……他没有房间。”
余鸩一愣。
难不成睡客厅?
佣人低声道:“他跟您父亲一起睡同一个房间。”
余鸩神色变得越发怪异起来,余辜那么大一人了,也就看起来还跟个少年人似得,用得着同床共枕么。
实际上想想他好久都没回来,也不清楚余辜在这个家跟他父亲的关系变得怎么样了。
等等……
他想起他之前打听过得消息,暧昧这个词在他心底兜了一圈,余鸩有些糊涂的想,怎么个暧昧呢……该不会是他想得那种暧昧吧。
他忽然也没什么胃口的把筷子撂下了。
余辜赤着脚踩在地毯上的时候,都会感觉脚心痒痒的,也毛绒绒的很舒坦,记得余渊臻最不喜欢的就是铺这些,他的摆设也很简单,但他却很怜惜余辜赤着脚踩在冰冰凉凉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