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粲握紧镜子碎片,幻想?和理智交错。
他倒在地上,脸上都是汗,湿透了脖子。
他瘫软地贴着地板,木质的霉味,尽管闭着眼?,眼?皮却一直在颤抖。
“老?狼,小狼还有江建,都是你害死的。”
“你忘了,你已经双手沾满了血。”
“那个叫叶妄的那么碍眼?,变成死人就?不会出现了。”
“……不要再说了。”他奄奄一息地恳求。
他被折磨了这么多?年,每回都是靠自残恢复神智,可凡事物极必反,如今流一地血都无?济于事。
曾经他想?过真?到这一天,他会先自杀。
江粲握着满手血,把镜子碎片伸到自己的脖子旁。
这里血管丰富,下手够快的话,血液会喷出来。
他听过这个声?音,和拉开易拉罐时的声?音很像。
回忆到这个地方,他的眼?睛再次蒙上雾。
大雾中,他看到在帐篷里喝酒的温长河和低头不语的自己。
——“若若她需要你。”
笑容凝固,不断切换的神智在大脑里混乱。
手不受控制地往下压,切破皮肤——
“死了就?没这么痛苦了。”
“不!”
他在模糊的视线中看见女孩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苍白又脆弱。
不,他不可以就?此一了百了。
他要陪她活到二十岁。
眼?泪汹涌般夺眶而出,他扔掉手中锋利的碎片。
江粲挥手擦掉脖子上的血,纵然千疮百孔,也要陪她岁月无?忧。
他不能再让她一个人。
今日喂温若吃药时,她说想?去寺里拜拜,山上的桃花也开了,好?多?同学去玩。
他答应等她病好?就?同去山上的寺庙里烧香拜佛。
他倔强地爬起身?,望着镜子上破碎湿透的自己。
江粲不能对温若食言。
“温若,为什么江粲要捂得这么严实,我们是去拜佛不是执行任务哇?”
通往神木寺的山路上,宋词终是忍不住,拉着温若大声?私语。
话毕,杨帆、娜扎尔还有温若齐刷刷看向江粲。
江粲穿着质地硬挺的夹克,拉链拉到顶,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他全程低着头,整张脸都不太让人瞧见,浑身?的色系连手套都是黑的,单调,冷酷,又透着低气压。
温若解释说:“他很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