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兵马上大喊:“我没有撒谎,我确实没有骗你,我讲的句句是实话。不要下药了,黄求名已带着三个日本人去了溪口,我也不想这么做,都是黄求名与日本人逼的。你给我一个痛快,杀了我,快杀了我,求求你快杀了我。”说完他就一边嚎啕大哭着,一边直跺脚,头往墙上乱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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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虎一看这情形,知道他应该是没有讲假话,他一时头大了,他怎么也不相信黄求名还活着,他自己是亲眼看到过黄求名死尸的。可郑大兵不可能在这种被老鼠子带着辣椒粉咬了情况还能撒谎,这种痛苦是无法形容,无法承受的。它可以让人意识糊涂,意志崩溃,任人驱使,宰割。黄虎一时呆呆地看着郑大兵疯癫地往墙壁上撞着自己的头,脑子快速地开动着,想着,忘记了说话。
老鼠子却突然大喝:“你鬼孙子找死,黄求名已死了好多年,老子亲眼看到过他的尸体。你老小子不讲实话,老子要给你再下点猛药,让你痛不欲身。”
郑大兵吓得浑身直抖地大喊:“别下药,别下药了,我没有撒谎,我一直都认识黄求名,我没有讲假话。黄家有宝贝的事,就是黄求名告诉日本人的,他在日本呆了三年,现在在给山口株式社当翻译。我受不了,你们快杀了我,我求你们快杀了我。”说完他就倒在地上双手对着自己的脸猛抓,猛挠,猛掏,不停地打滚,惨叫,样子恐怖极了。
黄虎看了一阵,知道他疯了,己经没有人能认出他就是郑大兵了。黄虎对蒋团长一挥手说:“叫人赶快把他扔到水里去,他已经废了,无用了,不然他会死在这里。”蒋团长一点头,打开门叫进来两个兵,对着地上打滚的郑大兵抬手一指说:“把他随便扔到外面水沟里去行了。”两个兵一点头,一左一右分别拖着郑大兵的一支胳膊肘,将他拖了出去。
黄虎又想了一阵,领着老鼠子,王正光,蒋团长走出了禁闭室。黄虎一出禁闭室就塞了一根金条给蒋团长,乐得蒋团长点头哈腰笑哈哈地将黄虎三人恭敬地送去了军营。
黄虎坐上车心里直打鼓,脑子里“轰,轰,轰……”直响,乱糟糟没有头序地乱想。根据高个子与郑大兵对黄求名的身形的描述,此人确实是黄求名无疑。但是黄求名的死不是他黄虎一个人看到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些事。然而他宁愿相信郑大兵与高个子他俩讲的话是真的,他担心自己家人的安危,他不相信世上有鬼。他在想如果黄求名真活着,真去了溪口,那么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报仇,这是毫无疑问的。
他自己必须尽快赶回去,他看了看手臂上的伤,又担心自己的娘看到自己的伤口后会伤心。他眉头紧锁,他既不想娘为自己伤心,更不想她受到伤害,他一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车走了好一阵,老鼠子凑上他小声地问:“少爷,我们该怎么办?”
黄虎一仰头,朝他答非所问地笑道:“什么事?”老鼠子稍微一怔之下又朝他问道:“你相信高个子与郑大兵他俩所讲的话?”黄虎依然朝他反问:“为什么不相信他俩的话?他们在那种情形之下,他们只想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和盘吐出来,我们好早点为他们解除痛苦。他们那种痛苦是任何人也承受不住的,比死还难受,他们还能撒谎吗?你用脑子想想就知道了。”
老鼠子一点头说:“我也不相信他们在撒谎,可当年我们都是亲眼看见过黄求名的尸体,看着他入土的人,这世上难道真有鬼不成?”
黄虎一摇头,冷冷地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有鬼是因为有人在作怪,他的内心思想里在玩鬼。有的人为了一些见不得人的目的,为了掩藏一些什么事情的真相,会故意装神弄鬼,甚至自己装死。”
老鼠子一听他这话,怔了一下,想了想,似懂非懂地一点头,笑道:“那我就不明白了,依你这么说,黄求名他装死干嘛?那次他家全死光了,难道那些土匪就留他一个人,让他活着不成?他装死又为了掩饰什么,他有什么目的?如果他真没有死,他也不应该害你,他应该只有感激你才对,我记得是你带人去替他们一家人报了仇的。”
黄虎闭上了眼睛,想起了那件事,他当时也不知道是自己的爹害死了鸿宝的一家人。后来他爹才告诉他,鸿宝想造反,所以他爹才找土匪来假装攻大院。土匪们攻不进,顺路抢了鸿宝一家,杀了他们一家人。他还因为黄豹的死找他爹闹过,他爹赌咒发誓黄豹的死与自己没有一点关系……黄虎越想这件事,就越感到可怕。如果黄求名没死,一定是回来报仇的,按这个逻辑去推理。黄求名将自己家里有宝贝的事,告诉日本人,就再正常不过了。自己昨晚被人偷袭也就顺理成章了。
他脑子里极速地想着,还没有想清楚,理顺头序,马车就不知不觉快到码头了,王正光小声地朝他问道:“少爷,你快拿定主意,车马上就要到码头了,我们究竟是回溪口,还是呆在长沙?”
黄虎一听他这么问,清醒了过来,突然想起自己应该试试这两个人的忠诚,就望着他俩反问:“按你们说应该怎么办,我是留在长沙养伤,还是回家去好?”问完他双眼鼓鼓地瞪着他俩,观察着他俩的眼神与脸色。
老鼠子与王正光两个人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他们俩互相看了一眼后,老鼠子小声地说:“不如你就留在长沙养伤,我和王正光赶回去。将黄求名把宝贝的事泄露给了日本人,和昨晚他找了人偷袭你,以及带了人去溪口的事全部报告老爷,让老爷做好应对准备。我们瞒着老爷,不把你受伤的事告诉他,以免老爷与太太担心你。我们就讲你去了武汉或者天津,过几天就会回来。过几天你的伤好了后,马上回来,就什么事也没有了,你认为怎么样?”
黄虎一听老鼠子这话,心中极为不高兴,认为老鼠子不是那么绝对忠诚。他没有回答老鼠子,而是嘴朝正光一努,示意他讲话。王正光一点头说:“少爷,这事不能像老鼠子讲的那样干。万一黄求名真正带了日本人去了溪口,就麻烦了。我们必须赶回去,以免他们偷袭得手造成了后果,一旦有了后果,我们就会后悔莫及了。就算因为你的伤,老爷对我们行进处罚或者是开除,至少我们可以问心无愧。如果因为我们隐瞒了真相,造成了可怕的后果,我们就失出了一个做家丁的责任与义务,愧对老爷发了我们这么些年的钱。”他的这话,让黄虎听了十分高兴,黄虎正要张嘴说老鼠子。
老鼠子已一点头又说:“少爷,还是回去,大不了你让太太骂一顿,轻轻打几下而已。正如王正光刚才所讲的,万一真的黄求名没死,带人去偷袭的话,后果是很难预料的。至少你回去了,你呆在家中总比没有在家中要强多了,安心些。我是刚才没有完会想明白,没有讲清楚我内心的意思与想法,我们必须赶快回去。”
黄虎听到此,才点了点头,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看走眼,也更加佩服自己爹挑人,用人的眼光。他哈哈一笑说:“既然你俩都讲应该回去,那我们就回去好了。我受伤这件事与你们没有半点关系,我保证你们不会有事,我不会让我爹赶你们走的。我就讲自己喝酒醉了,不小心,摔了一下好了。”
老鼠子一摇头说:“这种事你瞒得过太太,绝对瞒不过老爷的,老爷看过无数的伤,他一看就知道是枪伤。还是不要瞒他,告诉他实话,由他处罚好了,大家安心点。”
黄虎笑道:“这件事确实与你们没有半点关系,放心我保证你们不会因此受到处罚。如果我爹罚你们的工钱,那不要紧的,钱我有的是,我会补偿给你们,一分也不少你们的,放心回去好了。”
老鼠子马上笑道:“那个高个子怎么处理?”黄虎不屑地说:“带上他,到中途没人的地方,你们俩把他扔进江里。反正他已经残废了,留在世上他只会痛苦,也没有什么用,只会浪费粮食,不好给他一个干净利落好了。”他的这话一完,马车正好到了排帮大门口,他一下车,龚黑牛马上迎上他问道:“你们去了哪里?我派出去的人怎么找不到你们?”
黄虎朝他一挥手说:“我们在江那边吃饭,突然起一些事来了,我要马上回溪口去。”龚黑牛马上说:“你这样回去不行的,你的伤还没有好,你是在长沙受的伤,老帮主会怪罪我与彭立平的。”黄虎对他肩膀重重地一拍说:“我不会同我爹讲是在长沙受的伤,你也不要老呆在长沙。应该去辰溪,督促买山伐木扎排的事情,长沙的事有彭立平处理负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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