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俩一走,杨明慧一个人没带丫头地进来了。她一进来,对芸儿一挥手说:“你出去吧,我同少爷商量点事情。”芸儿一点头走了,杨明慧马上问道:“你想好了没有?是让我与孩子去上海,还是留在这山沟沟里?我可不是喜欢磨叽的人。”
黄虎嘻嘻嘻笑道:“我正在按计划着手准备,最多三天你就能看到龚黑牛来请他俩去长沙。他俩一走出这个大门,事情就成了一半。”说到此,他详细地将自己准备发兵谏的事,向她讲了一遍。杨明慧听完他的讲述,想了想说:“这事可不能出半点差错,必须找绝对可靠的人干。万不可让族里的那些老鬼讲我们的闲话,否则今后我俩难做人了。”
黄虎一点头说:“我知道,你去抓紧办你该办的事就行了。我的事我会安排部署好,不会有问题的,花痴,宋牵牛,刘伯涛他们都会听我的。黄浪被我打发走了,黄象一个人绝对不敢替老头子出头的,他是狡猾的聪明人。”
杨明慧一点头说:“那兴茂吃虎奶的事,你有没有同你爹挑明呢?他可是你儿子。”黄虎笑道:“讲明了,这事是小事,先搁一搁,先把要紧的事办好了,一切以后就好办了,水到渠成。”
杨明慧一点头,说了句:“你小心点。”就转身走了。第四天后的下午,黄虎正躺在葡萄架下看书,老鼠子喜滋滋地走近他,笑嘻嘻地说:“少爷,我回来了。”
黄虎将手中书一合笑道:“龚黑牛怎么说?没有人发现你是去了长沙吧?”老鼠子笑道:“他已带着他的儿子,儿媳妇来了,在客厅拜见老爷与太太。我办事,你放心,鬼都不会知道的,我不是同龚黑牛一起进的大院。”
黄虎马上又问:“我只让他一个人来,他儿子,儿媳来干什么吗?”老鼠子笑道:“龚黑牛的意思是让他那个儿媳妇拜太太为干娘,他希望您能从中凑合这件事情,这样他就更有把握请动老爷与太太去长沙为他儿子主持婚事。”
黄虎一听他这话,心想:这龚黑牛看似个大老粗,原来这么聪明,有心机,不简单,自己一直看错人了。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对老鼠子说:“我知道了,这几天杨明慧在忙安发电机的事,你自己主动去帮她的忙。脑子灵光一点,别尽想着赌博,同她关系走近点,明白吗?如果老爷与太太去长沙时,黄遥点你跟着去,你找个理由推掉不要去。”
老鼠子忙向他大惑不解地问:“我为什么不去?”黄虎哈哈一笑说:“你听我的没错,到时候你就知道。你以后就是我的心腹了,我会有很多事交给你去办。这事千万不要同任何人讲,泄露了风声,老子会收拾你,你走吧!”
老鼠子心里大惑不解,但他知道少爷开口让他主动去帮杨明慧,让他与杨明慧关系走近些。少爷这对自己不是一般的信任了,他心里高兴得乐开了花似地去找杨明慧。黄虎看着老鼠子一走,想了一阵,走向小客厅。
他悄悄地走到客厅门外,听了好一阵,才伸手一推门。只见客厅里龚黑牛与他儿子,小丫头三个人马上站了起来。黄虎忙挥手向他们示意坐下后,自己一屁股坐下,朝龚黑牛笑道:“龚叔,今天刮什么风,把你们一家三口刮到这里来了。”
龚黑牛马上笑道:“我今天是专程来请老爷与太太去长沙为我儿子主持婚事的。我这个儿媳妇没有了娘,很可怜,我想让她拜太太为干娘,不知道少爷您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黄虎哈哈笑道:“好,好啊!这是个好事情,我娘这个人一副菩萨心肠,这个小丫头又聪明伶俐,拜我娘为干娘好。如果拜成了,那么我就要送一份厚礼给干妹子了。”说到此,他一侧头望着芳秀问道:“娘,您的意思怎么样?”说着这话时,他特地扭侧了头,就是为了避开龚黑牛,向芳秀丢了个让她拒绝的眼神。
可偏偏芳秀却笑眯眯地说:“这个孩子我喜欢,我乐意收她当干女儿。”黄虎一听他娘这话,心想:遭了,被龚黑牛套上了。龚黑牛一听则大喜过望,马上站起来向芳秀笑道:“谢谢太太,太感谢了。老爷,太太我们就举行个正式的拜干娘仪式好吗?”
黄天赐和他儿子一样,知道这是龚黑牛来与自家套近乎的,他担心芳秀又一口答应了。就抢过话,岔开拜干娘的事,笑道:“这事好,只是我一个残废去主持,见证婚事不太好,会有损你的面子。”
龚黑牛马上说:“老爷,老哥哥您说这话,我就生气了。没有您岂能有我龚黑牛的今天?我龚黑牛不是养不亲的白眼狼,更不是忘恩负义之辈,我时刻记着黄家,您老哥对我的恩惠。您老爷要不能当主婚人,还有谁有资格当?别说您只是脚受了一点伤,就是浑身不能动了,我也要抬着您去。您去了,就是我的面子,就是我龚家的无上荣光。”
黄天赐哈哈一笑,对他一挥手说:“坐下,坐下,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出过门了,就让我儿子去参加婚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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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黑牛马上说:“我是来请您一家人都去的,您一家去了,我天大的面子。”不能让自己计划泡汤的黄虎,不想让他俩继续谈这个话题,马上接过他俩话,岔开话题问道:“你们家婚期定下了吗?”
龚黑牛笑道:“定下了,定下了,还几天,就是十八号,我想请老爷,太太早两去,好好休息一下。帮主您与少奶奶也要去,到时帮中长老们都会来。”
黄虎一摇头说:“龚叔,那真对不起,十八号我上海一个做木材生意的朋友来。约我谈一笔大买卖,我要带他去怀化,弄不好,我还要带他去辰溪看看。这事关系到排帮众人的生存问题,实在抱歉了。我爹,我娘去,我就不去了,不过我的礼会送到。”
龚黑牛马上笑道:“既然是关系到整个排帮的大事,那您就去忙,不能因小失大,排帮这么多兄弟指望着您吃饭,生存。”
黄虎马上笑道:“龚大叔真是明理之人,如果排帮中的长老们个个似您一般就好,我就大可以省儿了。您真不亏是我爹的老兄弟,你们老兄弟多年不见了,今天就好好畅聊一翻,叙叙旧。我不打扰你们叙旧,我去一下武馆那边。”
龚黑牛马上站起来笑道:“你忙去,不用管我们。”黄虎站起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笑着走了出来。他一到大门口,家丁江应山马上凑上前笑道:“少爷,您去哪里,是备马,还是备轿。”
黄虎一摇头,对老鼠子一招手说:“不用备马,老鼠子同我去武馆那边玩去。”老鼠子马上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出了大门不远,黄虎一扭头对老鼠子说:“等下吃饭时,别只顾着吃饭了,估计我差不多吃完饭时,你就进餐厅来讲:山上有人下来找我。”
老鼠子马上哭丧似地说:“这是谎报军情,这是死罪,你不能让我干这些危险的事情。我只能干点小事,跑跑腿,送送信这些。”
黄虎马上喝道:“你不干可以,我让黄献忠干,过两天我出远门,你也不用跟着去了。”老鼠子重重地咽了口口水问道:“这不会有什么事吧?”
黄虎大吼道:“你说会有什么事呢?老子让你干的,老子当家。”老鼠子点了点头,“哦”了声,黄虎对他手一挥喝道:“滚,你奶奶的,不像个男人。老子看你这没精打彩的德性就烦躁,办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也磨磨蹭蹭,怕痛怕痒,简直就是个女人。干脆老子将你骟了,让你成阴阳人算了,你反正干不了什么大事的。滚!”
老鼠子小声嘟囔了一句:“我都不知道您究竟是想干什么?这么喜欢折腾。”黄虎眼一瞪他喝道:“老子干什么事?难道还要告诉你,向你请示吗?滚啦!”老鼠子拔腿就跑,黄虎微微笑着走向了武馆。
吃晚饭时,特别高兴的黄天赐与龚黑牛划拳斗起了酒,芳秀也十分开心,她不停地给小丫头拣菜,要她多吃。黄虎只喝了几杯酒就没有喝了,他吃完饭,慢慢地喝着茶在等待老鼠子进餐厅来。可他喝完了一杯茶,也还是不见老鼠子来,他开始想:这小子可能不敢干这种谎报军情的事,必须得再想个办法。
他正想,老鼠子匆匆进来朝他喊道:“少爷,山上下来了一个人,说有事找您,您去吗?”黄虎还没有吭声,黄天赐已停下酒杯问道:“是什么事,是谁下来了?”
老鼠子略一怔小声地说:“人我就认识,但叫不出名字来,好像是讲花痴与宋牵牛赌博打架的事。”
黄天赐马上笑道:“这个花痴与他爹一个德性,狗改不了吃屎,好赌,烂赌。虎子你要找个机会好好治治他,山上的事你不要掉已轻心,赶快去问问。”
黄虎一点头,站起来朝龚黑牛笑道:“龚大叔,你不要客气,多喝几杯,酒我家有的事。我爹陪你喝,我就不陪着你了,我得去问问山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龚黑牛马上笑道:“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黄虎笑了笑,走了出来。他一出门,龚黑牛朝黄天赐笑道:“老爷,少爷这么年轻就担着这么多事情,也够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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