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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虎又一摇头说:“老子绝对不是日本人的狗,也绝对不会是任何人的狗,老子只借别人的一条道而已。我的烟膏就是针对日本人与英国人开出的,我看你泓五是条汉子,才推心置腹地与你谈,想同你一起发财。如果老子火起了,老子一夜之间就可以灭掉你的青帮,老子我就是个强龙敢压地头蛇的主,你信不信?”说完他取下自己左手上的一个玉环,向着已大吃一惊,惊讶地望着自己的泓五面前一递一晃又说:“你看看这个就知道我是谁了。”
泓五接过他的玉环一看更加吃惊了,他脸色一变,双眼一瞪朝黄虎怒吼:“你这是从哪里来的,你究竟是谁?快说实话,不然我就让你躺着出去。”
黄虎冷哼了一声说:“你长的是猪脑子,见了玉环还不跪下,叫老子师叔,老子用飞花落叶杀了你,你信不信?”
泓五依然惊恐地吼道:“你究竟是谁?快说,不然我动手了。”
黄虎抓起茶杯向对面墙一甩,茶杯平直地向对墙飞了过去,一下钻进了墙壁之中。黄虎望着茶杯完好无损地陷在墙中,嘿嘿笑道:“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我的名字叫黄虎,共田八的黄。”
泓五马上朝他“扑通”一声,双膝跪下,双手将玉环高举过头,仰头望着他恭敬地大喊:“师叔,对不起您老人家,弟子有眼无珠,瞎了狗眼。对不起,请您处罚。我真的不知道您是谁?我只知道这是师爷爷的信物,见了板指,就是见了掌门人。”
黄虎拿过板指戴上笑道:“你起来,你其实也可以不叫我师叔,因为你并没有正式拜入师门。你只不过是同王五学过两三个年头而已,还不算我黄门正式弟子,我可以原谅你对我的不恭。”
泓五马上站起来,双手下垂,恭敬地立在他旁边小声地说:“虽然我没有正式归入师门,但我是受过师傅教诲的,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弟子不敢忘记师门之恩
黄虎一昂头,侧脸望着他说:“你不可以将你我之间的关系告诉任何人,师傅曾经想把飞花落叶的刀法传给你师傅,可惜你师傅当时出事逃了,这事你应该知道。今天我代你师爷将这刀法的口诀与练法传给你,你好好练习,好自为之。”
泓五连忙跪下,连连磕了三个响头说:“多谢师爷爷,多谢师叔。”黄虎伸手一拉他说:“你师傅死后,你怎么没有去找师爷爷学习刀法呢?”
泓五小声地说:“我安葬了师傅后,遭到通缉,不敢去找师爷,怕连累他老人家。后来与几个兄弟流落到此,加入了青帮,听人说师爷爷隐居在长沙,我秘密去找过多次,没有找到。我也去过师爷爷老家安化两次,始终找不到他老人家。”
黄虎“哦”了一声,向他讲授了好一阵刀法后说:“你好好练习,鸦片的事你可以考虑一下,我绝对不是日本人的狗。”说完他准备站起来,泓五马上伸手一拉他说:“师叔,鸦片的事不用考虑了,你的货我要了,您有没有空?我想见识一下师门的腾鹰九式。”
黄虎一点头说:“那种功夫,你年龄太大了,底子也不行,就算我教你,你也学不会了。我今天还有事去办,明天我来从头至尾练一遍给你看好了。千万记住,不可以向任何人讲起你我之间的关系。”
泓五马上说:“可有人知道你了,去年您在上海的事,不少人在讲在上海有人用腾鹰九式杀人。杨班爷,孙绿堂他们都来向我打听过您是不是师爷爷的传人,我也去了上海找您,后来听说您回了湘西。我本来想去湘西找您,又怕你不认我,太唐突了,就一直犹豫着。还有我师傅的几个老兄弟也来找我,询问你与我师傅关系的事。我都只含糊地讲,我不知道您,也许您是我师傅的同门中人。您喝几杯再走好不好?让我尽尽心意。”
黄虎一昂头说:“今天不喝了,要看腾鹰九式,你明天在家等我好了。我明天到你家喝,我喜欢喝洋酒,至少四至六瓶你准备好,不可约其他人来看。”
泓五马上说:“好,好,我明天在这门口等您,我会把所有杂下人支开。请个湘菜厨师来炒菜,只留两个丫头侍候喝酒行不?”
黄虎一点头,抬脚向外走,泓五马上跟着他出门,对门外一个跟班说:“赶快去取八瓶法国酒,送到楼下大门口。”
黄虎一回头说:“不必了,我明天会来喝。”泓五头连点地笑道:“孝敬您师叔,应该的,应该的。”
黄虎笑了笑说:“不要叫师叔,叫得我太老了,就叫我黄少爷好了。”
泓五马上笑道:“您与师爷爷一个姓啦!”黄虎一点头,泓五笑道:“难怪,难怪,您请走好,走好。”到了大门口,泓五两步冲到车前,打开车门,一躬身,向车里一伸手说:“请进,您请进。”
黄虎钻进了车,泓五从跟班手中拿过酒,放在车座上,轻轻关上车门。黄虎开动了车子去了,跟班潜上泓五笑道:“爷,这公子是谁?”
泓五笑道:“他是你亲爷爷,快去找少爷来我办公室。”跟班应了声,匆匆走了,泓五高兴地返身进赌馆。
黄虎将车开到日租界七重天的停车坪停下,下车一看,只见一辆巡捕房的车已停在了那里,车旁边站着有两个背枪的巡捕和一个司机在扯蛋。黄虎笑了笑向七重天里面走了进去,他在大厅门口习惯性地扫了两眼,抬脚走向最高一层一一第七层。
走上了第七层在楼梯口左右一看,只见左边最后一间包房门前站着两个背盒子炮的巡捕。他掏出一支雪茄点上,借点烟之际,再仔细扫了一遍周围的情况。“叭,叭”抽了两口后,他昂首挺胸地向两个巡捕走了过去。
走到门前,他头一昂向两个巡捕大大咧咧地问道:“你们总探长许开福在里面吗?我就是他约的人,把门打开。”两个巡捕看了看他,互相望了望对方,其中一个巡捕笑道:“按惯例见我们总探长,我们要搜一下你的身。”
黄虎一点头,双手向上一举,冷冷地大声说:“一个小小的巡捕探长也摆这么大的谱,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就搜吧!”他的这话是对着房间里说的,声音又大,里面的人应该是听清楚了。说话的巡捕对他赞赏地一竖母指,昂了昂头,伸手对他身上顺便拍摸了两下。
伸手轻轻推开门,向里面一伸手笑嘻嘻地说:“公子爷,请进。”黄虎走进房间一看,只见满脸横肉,肥头大耳,浑身上下一样粗,五十有多年龄的许开福,大马金刀斜躺着身子靠在一张红木太师椅上,闭着眼睛在养神。一双粗短的手,微卷着袖口,交叉着横放在胸部,让人明显地可以看清楚他的手比一般人粗大,一幅特牛逼的样子。
黄虎知道是自己刚才在门外讲的那句话,对他造成了刺激,他在自己面前摆谱,装逼样。黄虎扫了两眼房间里面的摆设,心里冷哼了声,有了个主意。左脚向后轻轻一踹,将门掩上了,嘴里横叼着雪茄一边走向窗户,一边叭叭抽着雪茄,伸手打开了窗。才一屁股坐到许开福的桌对面,双脚向桌子上重重地“啪”地一声搁上。身体也像许开福一样横靠在椅子上,左手从嘴上取下雪茄,一指许开福冷冷地问:“你就是许开福,祯昭让你来的吗?”
许开福眼都没有睁,从喉咙里“嗯”了声说:“我是给祯昭武官面子,才如约而来,你有什么事?快说,我时间很紧,很忙,找我求我的人太多了。”
黄虎从鼻吼里冷哼了一声,用手中的雪茄一指他,更加狂妄地说:“你明天就提升尹志平为正式探员,将他的上升材料做好报给祯昭,祯昭会批准的。老子的时间比你更紧,老子比你更忙,没时间同你废话。你必须按老子的话,把事情办妥当,不得有半点失误。”
许开福猛地睁开眼睛瞪着他,嘿嘿冷笑了两声问道:“你是仗着日本人的势,这样对我说话,在命令我吗?我如果没空,不办妥,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黄虎哈哈一笑,更加狂妄地说:“老子天生就是个爷,老子不仗日本人的势,老子就凭自己命令你这么做。你必然做好,老子不比你,老子同日本人打交道也是这种口气,态度。你在老子眼中只不过是日本人养的一条狗而已,我要你怎么样办事,你没有胆量不办好,办妥当。”他一连说了几个老子,狂妄到了极点地侮辱许开福。他要激怒他,趁他发怒,失去理智时,彻彻底底地收拾他。
没有想到老于世故的油子,许开福听了他这话,却只冷哼了一声,不急不忙地说:“年轻人,你知道你讲这种话的后果是什么吗?我知道你同祯昭也许关系非常好,祯昭是管着我们巡捕房,但巡捕房管实事,办实事的是我许某人。我明天不光不提升尹志平,相反,我明天就要开除尹志平,巡捕房我最大,一切由我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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