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虎掏出金怀表不时地看,一个小时过去了,领着姑娘们来的中年男人走到台前,双手互相拍了几下。姑娘们停止了跳动,开始穿衣服,领队的男人朝台下大喊:“各位乡亲,天气太冷了,姑娘们累了,需要休息了。大家先回去,晚上九点再来欣赏,晚上姑娘们的表演会更精彩,刺激,更迷人……”
他的话还没有完,台下顿时响起了大骂声一片:“奶奶的,你娘的混蛋,滚,滚,你滚,跳啊!脱呀,扭啊!……再呀……”乱叫,乱嚷声中,黄虎对身边的黄象一招手,黄象抽出双枪几步冲到台前,手中双枪朝天“叭,叭……”打了六响,
大喝:“听着,不许乱叫,乱嚷,姑娘们要吃饭,才有劲跳,我们也要吃饭,吃饱喝足才有劲看。有钱的去杏花酒楼与胜天酒楼玩去,那里多的是姑娘。没钱的晚上继续来这里看,饱眼福吧!谁乱叫,乱嚷,捣蛋,老子就打死谁,散了,表演会有几天,别急,大家安心去吃喝吧!”他的话一落,几十个保安大兵端着枪上台来,护着姑娘们缓缓下台,在声声西洋乐调中又慢慢走向保安队大院。
看着姑娘们一走,黄虎站起来朝李汉文与镇长们一抱拳嘻嘻笑道:“李县长,各位镇长随我去杏花酒楼吃喝休息去吧!喜欢看,晚上大家再来,我保证这些座位依然是你们大家的。”
清醒过来了的李汉文与镇长们马上站起来,纷纷向黄虎抱拳施礼。李汉文对着黄虎抱着拳嘻嘻笑道:“好,好,让黄师长破费了,我代各镇长向您说谢谢了,请,请,请,黄师长先请,您先请啦!”黄虎,黄象将李汉文与一班镇长领进了杏花酒楼的一间大雅间里吃喝,休息。杏花酒楼人来人往,去去进进,川流不息。
看了表演忍不住的男人们,在各个妓女门口排起了队,等待着属于自己的欢娱时间。酒楼老板阳建平被人民吵昏了,忙上窜下,四方作揖打拱手。求嫖客们不要乱吵乱叫,乱挤,他会让姑娘们轮流接客,保证各个嫖客都能享受一次,大家安静有秩序地欢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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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口各个酒楼都一样,人满为患,各个旅馆更是早早地住满了,连大厅的椅子也被人花钱订了。不少动作慢的人,连坐的地方也没有,只能顶着寒风在街上乱逛,或者蹲在别人屋檐下,等待晚上九点看表演。
等待的时间过得特别慢,九点还不到,一些坐不住的镇长就开始催县长李汉文,早点去看看,早点回杏花酒楼来休息。这帮人不了解黄虎,不敢开口催他。当然这帮人不是农民,他们不像农民那样直来直去,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讲。他们有一定的文化,有一定地位,或者说他们是一伙道貌岸然,言不对心的下流之辈,他们心里想的与嘴上说的有时完全可以是两回事。
黄虎太了解这些披着人皮的狼,是怎么样的一些人,他的内心是瞧不起这类人的,或者准确地说是厌恶这些人的。但今天他不好让他们太尴尬,他还需要这帮人为他的新街,医院做活广告,就领着他们走向舞台。等他们来到时,舞台下面早已站满了人,人民在翘守企盼着舞台上再出现他们内心想看的场景。
黄家几十个家丁,一边大喝着让人散开,一边向前拼命挤,好不容易才挤到台前,让黄虎与李汉文一班人上台就坐。舞台上几十个松油火把亮了起来,将舞台照得透亮,透亮。此时溪口街上家家户户也挂起了灯笼,点然了蜡烛,这个湘西小镇今夜处处灯火珊谰,严然白昼一般。
九点十分保安队那边才响起人民渴望的西洋乐调,一百多个保安队大兵在队长刘长久的带领下,荷枪实弹地又护送着姑娘们缓缓来了。这次与上次不同,姑娘们上台后,不是一窝蜂地在台上跳,而是每次去八个姑娘轮流去台中间跳,去脱。其她的则坐到了台上李汉文与镇长们的大腿上,围着他们调笑,嘻闹,配合着台中间的脱衣舞,不休不止。
时间在欢歌艳舞中过得非常快,一直喧闹到了十二点时。突然台下有几个人大喊:“不好啦,不好啦!有人死啦,有人死啦!”黄虎马上几步冲到台前,双手对台上姑娘们一挥,制止了音乐与舞蹈后,对台下大喊:“刘长久快去济世医院请吴神针来,给他治,给他扎针。”
刘长久马上对两个兵一挥手,两个兵跑开了,一会儿就领着吴神针来了。吴神针让四个兵将死人抬到舞台的前面地上,打开药箱,取出一根又细又长又白的银针,对着直挺挺的死人人中轻轻一扎。
顿时,死了的人猛地一睁眼,张嘴大叫了一声:“娘啊!”又闭上了眼睛。吴神针不慌不忙地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药瓶,拧开盖子,倒出一粒小药凡。伸右手一捏死人嘴巴,将药凡塞进他的嘴里,跟着一抬他的下巴。病人咽下了药凡,吴神针对着病人身上推拉了几下,病人慢慢地坐了起来。
对着吴神针“扑通”一声跪下一边磕头作揖,一边大喊:“谢谢神医的救命之恩,谢谢神医的救命之恩,谢谢神医的救命之恩!”就在他口中的第三声救命之恩刚落音时,只见济世堂医院大院里红光闪闪,直冲上天。红光中观音菩萨,如来菩萨与文殊菩萨,三尊菩萨在闪闪的万丈红光中冉冉向上升。
黄象在台上伸手一指医院方向大喊:“乡亲们快看,快瞧啊!观音菩萨,如来佛祖,文殊菩萨它们在济世堂现金身了!快拜呀!”跟着他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台上,头仰望济世堂上空,倒头就拜,并大喊:“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您在济世堂显灵啦!”他口中的啦字一落,顿时,台上台下的人纷纷跪下了,仰头遥望着济世堂上空,闪闪红光中冉冉向上空升起的三尊菩萨又跪又拜。
所有人都跪下了,只有黄虎一个人没有跪下,他屹立在台上。人民磕了好一阵头,作了好一阵,才站起来。黄虎走近带舞蹈队的男人,笑了笑说:“今天就到止结束吧!姑娘们累了,歇着去。”
表演结束了,十五元宵的灯火将溪口镇街上照得透亮,透亮。各个酒楼,旅馆里人满为患,人声鼎沸,各个妓女门口嫖客们排起了队。不少没钱,又没有找到住宿的人们就在街道的角落里,迎着寒风或坐,或躺,他们在等待着看明天的表演。黄虎将李汉文县长与几十个镇长送进杏花酒楼后,才回家。
第二天大清早上,黄虎还在伊雨侗床上就听黄遥在外大喊:“少爷,少爷,王大波有急事找您,起来,起来。”黄虎一骨碌爬起来,冲到正院外,王大波一拐一斜地匆匆迎上他说:“少爷,麻烦了,天没放全亮医院大门就不知道被谁打开了。在那三尊菩萨面前烧香跪拜的人络绎不绝,钱与香蜡丢了一地。”
黄虎哈哈大笑道:“你们要把每一个菩萨面前摆一个功徳箱,让人民自觉地把钱放进功徳箱里,钱是好东西,岂能乱甩,乱丢。”王大波一摇头说:“三个箱子早装满了,人还在不断地涌来,医生制止不住,我们不好取钱。”
黄虎哈哈大笑着说:“我要的就是这种结果,真是愚昧。派两个保安队的兵端枪守在门口,命令烧香的人排队入内,不得拥挤乱叫,乱吵。有枪压着还怕什么?有没有人找医生看病?”
王大波一点头说:“有不少人找吴神针看病扎针,其他郎中就没有人找了。”黄虎冲口而出地骂道:“真是些愚蠢的东西,对付愚昧的人只能用蠢,蛮的办法。不着急,我自有办法收拾他们。告诉吴神针千万不要把自已当成了真正的神针,给人乱扎针,那样会死人的。只能给病人用药物治疗,我们的目的是推广药物,宣传科学,这种手段只是权宜之计。”
王大波一摇头说:“可惜你用的恰恰是迷信,欺骗手段,我担心你在将人民引入歧途。早知道后果会这么严重,我真后悔不该听你的,这纯粹就是骗人钱财,将他们误入歧途,我真的痛心万分。”
黄虎摇头苦笑道:“我也不想骗人,但没有办法,只能因人而异。事以至止,你辛苦些,好好组织,千万不要出乱子。”王大波一摇头,痛心万分地说:“已经乱套了,溪口已经彻彻底底地被你捣乱透了。连八十岁的老爷爷都站在寒风出来看稀奇,看女人身体,还有什么比这更乱套的。”
黄虎哈哈笑道:“这就是人性真正的弱点,谁叫他们把持不住,你走吧!我会想出办法来解决的。”说完他对王大波挥了挥手,王大波一点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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